徐穆清眼前一亮，芷兰已经迅速掀开了门帘，十七正一脸笑盈盈的站在马车前面。

她一身不显眼的素色袄裙，头发全部盘在头上，泠冽的寒风不时吹起她的碎发；脸上多了细微的皱纹，让她看起来一下子老了许多，连环抱在胸口的双手也变得粗糙暗淡。十七驼着背，胸口的伤毕竟没有完全好，一呼一吸间还是发疼，但是此时此刻，哪还有空考虑这些。

“哎呀，你，你怎么一个人来了！”芷兰也顾不得披风，跳下马车，倚在十七旁边撑着她的重量，四下看去，来来往往并没有周放的身影，又惊又怒又心疼的低吼着。

芷萝想要的话全咽了下去，慢慢的跪坐下来，又猛的起身，下了马车，将披风披在十七肩头，垂眸不语。

十七看着沉默的芷萝，淡然一笑，推开芷兰的手，对上徐穆清不满的目光，道：“姐，非常时期，顾不得许多。不知那些追杀主……，宋公子的人是不是认得我，我只简单的易了容。我随芷萝去找宋公子，姐放心的去娘娘庙。黑之前，若是我们还没有回府，姐您就当......这段时间的事儿，不过是一场梦。芷萝，我们走！”罢，十七抓住芷萝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去。

“十七......”芷兰愕然，回头却见徐穆清头靠在门边，泪水簌簌的掉下，侯武默默的转身走到车厢尾部。

“芷兰，我，我怎么这么没用！若是我会武功，或者手握重权，今的事应该完全不一样了。在洛阳那段日子里，虽然累了点，苦了些，可是真的很快乐。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阿念？他什么也没做，那么温柔的阿念，为什么？”徐穆清紧紧抓着门帘，心中被巨大的恐惧包围着，十七决绝的背影让她瞬间觉得，之前筹划了那么久，到底有没有用？自作聪明的为了让十七好好养伤，这其中的事儿并没有告诉十七，现在想来，十七懂的多，若是有十七的意见，成功的可能会更高！

才出城门不远，过往的人带着匆忙的好奇瞧了他们一眼，消失在人流中。越来越亮了，初生的太阳被厚厚的云遮住，洒下一片阴冷的白光。泠冽的寒风似乎和厚厚的云较上了劲，谁也不肯想让，倒是让这儿越发的冷了。

芷兰不知道该怎么劝徐穆清，只能跪坐在她旁边无言的递着手帕，听着她的啜泣声慢慢的越来越低，竟是睡了过去。芷兰无奈的摇摇头，心翼翼的将她扶躺在软枕上，盖好被子，又在炉子里放了些碳，才放下心。

裹好披风，芷兰又坐在了马车外面。侯武走过来时一愣，却什么也没问，只是把马车驾驶的更稳了。

芷兰抱着腿，将下巴轻放在膝盖上，茫然的看着前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侯武：“我们会成功的？是不是？肯定会成功的！”

阳光似乎出来了，有些晃眼。侯武目光坚定：“对，一定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