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核对完香药仍呆立在柜前出神,柳溶冷眼看着,找个借口把羽环支开,上前取出一封信笺递给红衣,悄声道:
“姐姐,刚才我去下院,碰上一个孩子来送信,道是给姐姐的。”
“给我的?”红衣扭头微一愣,满眼倦乏地将信拆开,柳溶在旁觑着她面色蓦地一白,连忙问道:
“姐姐,怎么了?”
红衣紧捏着信坐下,心里突突跳着,浑身发寒。信里开门见山说到,陈侍卫之死绝非天灾,实为人祸。因不忍见姑娘被蒙在鼓里,故此具信点拨。
人祸?……灭口!深藏心底的恐惧似被捅破的窗纸,跃然浮上心头。这是唯一能跟陈清之死关联起来的人祸了。信末又道“陈侍卫死因全在当晚酒水中”,这是提醒我去追查么?可就算酒水里被人动了手脚,已经过去整整三天,自己该如何查证?
“姐姐,你还好吧?你脸色坏得很……信里到底说什么了?”
红衣蓦地醒过神来,忙扯住柳溶袖袂问:“送信来那孩子可有说是何人派遣?”
柳溶眼底有一丝紧张,僵硬摇摇头。红衣失望地垂眸盯着落款一个“孙”字,脑中电光火石般闪出一个名字。
“孙……孙氏,孙莫岚。”这是她唯一能想到跟此事有关联的人,一颗心瞬间沉沉地坠下去。倘若从白龙寺偶遇开始一切都是做成的圈套,那陈清一步步追查秦宛月身份、渐渐接近真相、最后意外身亡,岂不就是这对兄妹相斗下的牺牲品?她不禁为自己的猜测胆寒,如今陈清已去再没人能挟制秦宛月,侍郎府便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了么?
“我会想法查清的。”她在心里默默道,“不管秦桓在打什么主意,我只是不能让陈清死得不明不白。”
她脑中闪过那日灯烛夜影下陈清的温厚笑颜,和他最后消失在巷口的身影。红衣将信纸轻轻撕碎,攥成一团。
“你等着……我不会让你枉死。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