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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众氓军跪拜张小爷,张奴婢侍寝羽魏
领头的匪首,是个中年的精壮汉子,人高马大,左眼下方的脸颊有一道刀疤,只是看着感觉没有丝毫匪气。
他看着我们,忽然说话了:“圣上不仁,万民皆苦。我陈三狼虽带领着氓军,却也讲个是非缘由。都说君子取财有道,我们小人也是盗亦有道。二位公子看着斯文,报出名号来,我氓军讲究个求财不害人。”
我此时已经有点吓蒙了,但不敢对这位匪徒老爷不尊敬,连忙作揖:“在下赵羽魏。”
陈二狼又问道:“什么出生?大爷我没听过你的名号。”
我又是作揖,忙答道:“下人出生,靠我家老爷赏赐,就是我旁边这位弟弟的父亲,允我上学读书,多年寒窗苦读,终于中了个秀才。虽不是大富大贵,也摆脱下人身份,有个脸面。”
满山的匪徒忽然叫了:“回车上!我们不抢下人!”
我顿时感觉氓军如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口中的豪杰,虽是强盗,却盗亦有道。只是文远是富家公子,恐怕讨不了好。我便站直身体,希望陈二狼能给我这个“下人出生”的秀才一点薄面:“我与他是结拜兄弟,请陈老大能放他。”
文远忽然握住我的手,笑道:“好哥哥,患难见真情,你是我的好哥哥。”
陈二狼打断文远的话,问道:“能叫下人哥哥,你也不是什么普通富贵人家。说出名号,不然大爷的刀子不长眼。”
文远毕竟幼稚,受不了气,见陈二狼如此逼迫,顿时火冒三丈,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丰和镇张员外之子张文远!你若裤裆里还有蛋子,就一刀朝小爷的脖子砍下来!”
这哪里还是读书人该说的话,我急忙扯住文远,不让他开口,怕他吃大亏。又挺身挡在他的身前,怕那陈二狼动粗。
陈二狼紧紧盯着张文远,忽然大笑:“原来是张大善人的儿子,是我们有眼无珠!你张文远也是个善人,大家伙儿都知道。我氓军之中,有六成兄弟的老父老母受过你张家恩惠。只请张少爷不要怪罪,实在是生活逼迫,我们才出来做匪。不知二位公子,要到什么地方去?”
我怕文远又说错话,抢先说道:“我们要去乡试……”
陈二狼听后,思索一会儿,叫来十几个弟兄,对我们说道:“二位相公,这路途遥远,便让我的十几位弟兄保护。还请不要推辞,今天我氓军来抢,明日或许有别的匪徒来犯。到时候看在我氓军的面上,兴许可以躲过一难。”
文远说好,然后转身要上马车,我暗叹他稚嫩,这么点小事,就发小孩子脾气。
忽然,一个氓军匪徒大声叫道:“张恩公,我家老母患病不起却没钱医治,是张老爷叫人救的,大恩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
一呼百应,许多匪徒也是跪下身来,要请文远受他们一拜。陈二狼看着他的弟兄们,忽然也跪了,我心中忍不住颤抖起来--好一群儿郎。
张文远看着氓军众人,大声喝道:“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尔等若是要报恩,只要以后不抢平民百姓便可!”
他朝我挥手,上了马车。我苦笑一声,向陈二狼作揖,也上去了。
一切如同半个时辰前照旧,只是多了十几个氓军之人。
张铁柱已经不敢呆在外面,他在车厢里大夸文远有王者之气,福星高照,寻常鼠辈根本不敢招惹。只是这次文远并不欢喜,让张铁柱闭嘴,又掀开布帘,叫张五拿一些银子给氓军帮众,要他们带回去。
我现在还是心惊胆战的很,不打算再睡,与文远相谈这天下之势,算是纸上谈兵。
“哥哥,你今日之举,我是记住了。”文远站起身给我作揖,我摇手,他又坐下,继续说道,“哥哥看到了,虽说我们读书,是要做圣上的官,然而心中还是为了这黎民百姓。当今圣上无能,我们又不是王公贵族,救不了天下百姓,我只能寄望考个功名,来着丰和做县令。虽说做不了大事,但能保佑自己的故乡,也是死而无憾。只是弟弟我才疏学浅,倘若将来没这希望,只求哥哥替我去做了。”
我点头道:“这是自然,只怕官也做不久。照旧事来看,皇帝无能,定然有人要起义了,到时若是丰和被打了下来,恐怕又是生灵涂炭。只是这不是我们现在可以去想的,先中了举人再说罢!”
“哥哥说的是,眼下离乡试还有几天,你我兄弟二人要刻苦一点,若是这次乡试便中,那是极好的事情了。”
谈到乡试,我与文远的话题又扯到了文人相关的事情上,兴致大好,叫张铁柱拿出壶酒,吟诗作对起来。
不知觉天已经黑了,所幸已经赶到了镇子,张五去寻到客栈,叫我们去。
文远叫了些饭菜,又要了两坛酒,说是给氓军的弟兄们。氓军帮众都感谢文远,他笑而不语,带我们三人去楼上雅间吃菜。
我心有愧疚,虽说是文远的哥哥,而且中相公时的排名也比他高,每次吃饭却都是要他来掏银子。可我实在是囊中羞涩,只能期望以后中了来报答他。
文人兴致,在下午的时候已经过了,现在吃饭则是拉家常。我们叫张墨墨二人也坐下吃菜,她显得极为乖巧,坐在我旁边为我斟酒。
文远说张墨墨是个好女子,可惜是个下人,让我若是有兴致,日后将她纳妾也好。
我也觉得张墨墨不错,借此机会,我便问张墨墨,我若是中了举人,将她纳妾是否可好。
她红着脸答道:“公子莫要折煞我了,若是真要奴婢,让我以后侍寝就好。一个下人,哪敢有让公子迎娶的想法。”
我笑着说无妨,自己也是个下人出生,哪会如此看不起做奴婢的。
文远也在一旁打趣,说我若是中了举人,他以后就要称张墨墨为嫂嫂了,羞得她不敢再说话。文远便把一杯酒洒在地上,笑道:“今日我与张铁柱为证,哥哥若是中了举人,那是托今天的福气。到时可要娶张墨墨了,不然老天爷是要打雷下来的。”
众人大笑,气氛极浓,为了助兴,我让张墨墨也饮酒了,一群少年玩得不亦乐乎。张墨墨则是面红耳赤:“两位公子若是中了举人,定然会是个风流才子!”
似乎是风流才子四字,又让我与文远有了兴致。
文远讲一杯酒饮尽,笑道:“昨夜与哥哥对那月亮,匆匆收场,现在再对一次。此时我还是饿着的,便问了呵--水中映月月似饼,哥哥出个下联吧。”
我嗔怪着文远好吃,出个对子都十分古怪,张墨墨在一旁笑道:“那公子便给他个绝对,让他不敢再犯。”
我看着张墨墨,便忽然有了个下联:“镜里照妾妾如花……”
张墨墨“咦”地一声,满脸通红,文远忍不住站起来叫道:“好!好!哥哥对的实在是好,我甘愿饮三杯。”
说罢,他饮了三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向我递来:“哥哥,我俩兄弟干一杯。”
我忙举起酒杯,想比他高一点点碰杯,虽是哥哥,我却一直不敢托大。
谁料他忽然把杯子向下挪去,用杯口碰了我的杯底,嬉笑道:“哥哥还是不要谦虚了,你确实在我之上。”
我摇头苦笑,不再与他多话,拿起筷子夹菜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二人都是摇摇晃晃了,张墨墨连忙起身扶我,张铁柱也是扯着文远。我朝文远挥挥手:“明早等我吃饭。”
“等哥哥吃饭。”
于是,便散了。
酒确实是迷药,张墨墨一路扶我,我嗅着她的女儿香,感受她身体的柔软,忍不住夸道:“墨墨,你实在是美。”
张墨墨也是喝了些酒,妩媚地对我笑道:“公子是要奴婢侍寝?”
放在平时,我是不会的,然而喝醉了,也不知怎么地点头了。她轻笑一声,扶我躺在床上,为我宽衣,又自己脱了外衣,钻进我的怀里。
她穿着红色的牡丹肚兜,高峰颤抖,隐约可以看到一片雪白。
我抱住她,亲吻她的脖颈与胸前。她抱着我的头,问道:“公子,你与我如此亲近,我若是有了你的骨肉,那可如何是好。”
我吓得酒醒了,看看她的身体,已经被我吻出五六个痕迹,心中确实害怕:“应当不会吧?怪我一时糊涂,没考虑周到便下嘴了,这下可糟。”
张墨墨极为担忧,她思虑片刻,对我说道:“公子,张少爷好玩,也爱女色,或许他那有些避孕奇药也说不准。你快快去找他要一些来,免得铸成大错。”
我一听也是,慌忙穿上衣服,便去找文远了。
他此刻已经睡了,然而我顾不得规矩,急忙猛敲他的门。
过了一会儿,他衣衫不整地出来了,问我作甚。我此时觉得羞涩,又顾不得这么多,向他讨要避孕药物,把他吓得面容变色。
“哥哥啊,我是去乡试,也不是寻花问柳,哪会带那些东西。你先把情况于我慢慢道来,我再想解决的法子。”
我便把刚才抱着张墨墨的亲了几口的事情告诉他。
他看了我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第五章惩恶扬善张小爷,纵横考场赵书生
第二天吃早饭时,我与张墨墨都是脸色通红,好在文远只是在旁边傻笑,哪怕张铁柱询问,他也不再提起昨天的事情。
吃罢早点,我说上路,早一点到比较好,文远也同意了。
值得幸运的是,又这样走了两天,也没有什么挡路的事情。我们在城门口和氓军告别,文远又给了他们一些银子,就此散了。
此时距离乡试还有四天,张五去客栈开了房,我们决定在四处逛逛。
走到闹市,忽然听到一阵喧哗,仔细一看,是有人在杂耍。文远提议去看看,我点头说好。只有张五皱着眉头说道:“那可要跟着我紧点,有些人日常是杂耍的,暗地里却干着拐卖的勾当。以前我住的村子,有人在杂耍,有女子跟着去看,结果就被拐走了。”
张墨墨吓得不敢去看,我们只好作罢。
好在这里的风景怡人,我们顺着一个湖泊漫步,也是其乐融融。
忽然,“啪”的一声,我感觉脑后一阵冰冷,紧接着火辣辣地疼痛起来。
众人转着一看,一群人瞪着我们,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瘦子,手中拿着皮鞭,喝骂道:“不长眼睛的东西,竟敢当着韩少爷的路。”
文远火冒三丈,丝毫没有妥协:“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打我哥哥。韩少爷是谁,叫他爬着出来说话!”
那瘦子现在才看清文远的穿着,觉得是个他惹不起的硬石头,便走到人群之中,跟一个衣容华贵的少年说话。
张五看见那少年,对我和文远说道:“那人是韩记的韩少爷,家里是做布匹生意的。老爷与他家有生意来往,只是不知道这个少爷竟是如此德行。”
那韩少爷走出来,大声骂道:“该死的东西,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也敢跟我韩记作对。”
说着,他就把手伸起来,要给文远一耳光。
文远哪会让他得逞,他从袖子里拿出扇子,刮在韩少爷的脸上。顿时,那张白嫩的脸被打破了皮,后面的人要动手,张五连忙喝道:“放肆,他可是丰和张大员外的儿子,你们谁敢动手,我包准他活不到下个月!”
那韩少爷吓得差点跪下,捂着破了的脸给我和文远道歉,说他有眼不识泰山。我惊讶此人变化之快,张五偷偷在我耳边说那韩少爷是次子,我才明了。
文远叫那个拿皮鞭的瘦子跪下,那人不敢反抗,忙跪在我的面前磕头。我想说和气生财,文远却不知从哪里找来个石块,狠狠砸在那个瘦子的右手上。顿时血肉横飞,骨头都被砸碎了,一张手掌如烂泥一般。那瘦子吃痛大叫,眼泪鼻水一起流出来,他把手一缩,只是那手掌已经没有连在手腕上了。
文远丢掉石头,冷冷地看着那瘦子,骂道:“你个奴才,平时不知道欺负了多少老百姓。亏得我哥哥是个好儿郎,若你打在了孩童头上,那岂不是杀人!我不能取你性命,但要你不能再祸害百姓!”
那韩少爷连连说道:“张少爷教训的好,是这狗奴才没眼光,惹恼了张少爷……”
我上去劝着,说那瘦子已经少了只手,就不要再计较,过几天就是乡试,别触了霉头。
韩少爷在后面恭送我们,只是大伙已经没了兴致,打算回客栈。此时我的头还火辣辣的,虽然没有出血,却也难受。文远看着心疼,叫张墨墨回去后用毛巾沾了冷水帮我敷着。
我拍了下文员的肩膀,笑道:“你这模样,倒是走错了路--你哪适合做读书人!”
文远惭愧地低着头道:“我这脾气,是不适合做秀才,只是看那些奴才狗仗人势,心中有气的很。哥哥,等会儿回去了,我们好好吃酒,把不痛快的事给忘了。”
我便与文远回去喝酒,昏昏沉沉度过了一日。
此后,我们总聚在一起读书,希望能在考试前多吃一些知识。
然而时间还是会过去,三天之后,乡试的日子到了。
我与文远的位子分得不远,考试之前,他朝我挤眉弄眼,神态轻松自在。
我被他一逗,紧张的心态也松了。只是考题下来,忍不住大吃一惊。
要我写的文章,竟是个鲤鱼跃龙门的题材,那时我觉得定是托了张墨墨要做我小妾的福,我自身的生活,写起来不是轻而易举?
一看文远,他也是吃惊地望着我,然后笑起来,他是看着我出人头地的,定然也能写得出来。
我思绪万千,想起多年前的晚上,父亲从怀里掏出三字经要我读,他的神色严肃,是我最怕他的一个晚上。又想起夏日之时,母亲为我摇扇,驱赶蚊虫,哪怕自己满身是汗,也一心一意要我可以安然读书。
那日张老爷的脸色,我还记得清楚,他摔破紫砂鼻烟壶的场景依旧是记得清楚。可以读书后的喜悦父亲高兴一晚,那天他的皱纹都似乎没了。
只是读书的时候,总是受到老师的排挤,那时真的体会到一个下人读书的不易。张铁柱嘲笑我的神情,我是忘不了的,眼中充斥着蔑视。
没有老师,我便给自己布置功课,争取不落在文远后面。玉兰对我的打击,我是这辈子记着的,那是一个下人的结局。
往事历历在目,我又想起自己中了秀才,终于摆脱了下人身份,成了一个令人尊敬的相公,也与文远结拜了。
此时的我,已然可以说是下笔如有神。
思绪万千,我一炷香的时间便写满了纸,继而叫道:“考官大人,纸不够用了。”
除了文远,在场的考生都呆若木鸡地望着我,他们有一些还没开始动笔。
考官也是十分吃惊,继而拿来新纸,顺便站在我的身边,看看我的文章,又笑着走了。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后,我已经写完,仔细看了看考卷,竟然没发现什么要修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