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峻一愣,看见炎涛给自己使眼色,立刻明白过来,也大声的答应。
等着太守府的公人过来,把那几具尸体运走,已过了辰时。炎涛和冷峻碰了个头,便相继出了门。黄十三早已准备好了马匹,三个人打马朝城南而去。一路上谁也不说话,未知的危险让几人心里紧张。
堪堪刚到午时,几人到了十里铺的小酒馆。大中午的,路上行人稀少。酒馆的这一老一少也不忙碌,老头在屋里做事,小伙子坐下门外的树下晒太阳。眼看就要入冬,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炎涛一带马缰,大白马原地打了一个转,正好停在小伙子面前。把小伙子下了一跳,一咕噜爬起来,看着来的三人:“几位,这是要……”
“弄点酒菜,借贵地等几个朋友。”
小伙子连忙上前牵马,谁料大白马跟了炎涛,脾气也见长,使劲一仰脖子,伸蹄子就要踩人,吓的小伙子连忙后退。
炎涛翻身下马,摸着宝马的脖颈安抚几句,对小伙子道:“马匹不用你管,快去弄酒来!”
酒菜都是现成的,不是什么好酒,也没有时令蔬菜。一坛子淡酒,晒干后叫不出名字的野菜装了几盘子。没进店内,就在路边支起一张小几,三个人席地而坐。
黄十三眉头一皱:“连个肉都没有?这能吃吗?去弄些酱肉,要温水郑屠家的!”
小伙子苦着脸:“客官,这里是成都,我这是小本经营,哪来什么温水郑屠家的酱肉!”
几人正说着闲话。大路上来了一个大汉,一声不吭走到几人近前。也不看人,径直往炎涛几人的桌旁一坐,端起酒坛子便往嘴里灌。黄十三就要发作,被冷峻拦住。来的这人很面熟,就是从他们牢房里跑的那个。冷峻挥挥手,让小伙子下去,朝炎涛努努嘴。
炎涛早就看见这人来了,坐在那边一声不吭,看着这壮汉自顾自的吃喝。一坛子淡酒见底,壮汉意犹未尽:“再拿一坛酒,赶了这么长的路,饿死我了!多拿些顶饿的东西来!”
还是那个小伙子,捧着一只木盘,里面放了些面饼,还有几块不知道什么肉。那人毫不客气,自己动手,只顾往嘴里塞。
黄十三的眉头拧到一块:“嗨!差不多了吧?有事说事,没事就动手,敢来就不怕你!”
那人埋头吃东西,没有理会黄十三。直到将最后一块面饼塞进嘴里,又喝了一大碗酒,这才长出一口气。
“好一个樊哙再世!你就不怕我们下毒?”炎涛笑着说道。
壮汉白了炎涛一眼:“你要杀我不用等到现在,昨天晚上一刀一个把我们兄弟全都了结了。”
“这话说的也是,可惜我没忍心杀你们,你们自己人却不能放过自己人。”
“办事不利,死有余辜!”壮汉擦了擦手,从怀中掏出一快绢帛让炎涛面前一递:“这是我们长老让我送来的,你看了就明白。”那人又看了冷峻一眼:“别这么紧张,我敢来肯定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合生煌那样的事情不会再重现,你们没有机会再抓住我。
炎涛给冷峻使了一个眼色,接过绢帛,展开看了半天:“好吧,你的来意我已经知晓,如果你们长老想知道,让他来我家里,顺便让岷江的那些山匪都散了吧,影响我的商路,顺便告诉你一句,过几天我准备去僰地,最好快一点!”
“好,一定把话带到,告辞!”壮汉答应一声,没有多余的废话,起身就走。
炎涛笑道:“壮士敢一人前来赴会,在下佩服,如此英雄,不认识一下怎么行,可否通报一下姓名?”
“哈哈哈!”壮汉大笑:“都说炎市掾眼力不错,能识破我的谎言,告诉你也不妨,在下荆棘,告辞!”说完就走,没有丝毫停留。
黄十三眼睁睁看着荆棘远去,转过前面树林消失不见,呼的站起身子,对冷峻生气道:“你老拦着我干什么?这小子如此嚣张,不劈了他我咽不下这口气,明知道他一个人,你们不帮忙也就罢了,还放他走!”
冷峻瞪了黄十三一眼:“你怎么就肯定他一个人?”
“先生猜的肯定没错!”
“噗!”冷峻无语,这憨货对炎涛的信任已经完全盲目,根本不经过自己的脑子了。
炎涛将荆棘送来的绢帛收好,起身去牵马:“走了,今日到此为止,回去准备一下,过两日我们去僰地!”
外面的动静和几人的谈话,小酒馆的一老一少听的清清楚楚。看着炎涛几人骑马走远,少年这才探头探脑的出来,麻利的将桌上的一把铜钱收了,赶紧往回跑。
老者坐在屋内榻上,微闭这双眼:“这个炎涛果然不简单,多同十有**是他所杀,武阳的人调查的如何了?”
少年一改刚才的小心,木讷道:“还没有消息,如今炎涛的人基本控制了武阳,我们的人不敢深入,从外围完全摸不透里面的情况。”
“哼!多同勾结采默,此事竟然不禀报,就算没有这事,老夫也会出手!收拾一下,今夜我们就去成都,会一会这个炎市掾,如果能搞清那件事,死几个人不算什么事情!”
“喏!”
去的时候走得快,一个时辰就到了。回来的时候,心里有事,信马由缰。眼看太阳就要落山,这才进了城门。远远的炎涛看见一抹绿意向自己招手,不用猜就知道是惠宜坊的绿倚。
绿倚喜欢穿绿裙子,往大街上一站,就像冬天里的一片绿叶,格外的醒目,想不让人看见都不行。正是要关城门的时候,出城和进城的人很多,惠宜坊的绿倚姑娘那可是大红人,成都城的男人没有几个不认识的。
炎涛骑着白马,手里提着马鞭,高高在上,一低头正好从绿倚的领口看进去。乖乖隆地洞,竟然玩的是真空。这大冷的天,穿成这样也不嫌冷。
为了防止流鼻血,炎涛慌忙转过脸:“这大冷的天,姑娘穿的这么少,也不怕冻着。”
绿倚发现炎涛不断的偷瞄自己,低头一看,连忙双手抱胸,脸上绯红一片。久在惠宜坊,被人吃豆腐也不算什么大事,缓了缓神道:“炎市掾既然知道天气冷,何不下马,找个暖和的地方,咱们好好聊聊?”
“行呀,这里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姑娘移步我府上,那里离你们的惠宜坊也近,聊多晚都行!”
绿倚微微一笑:“也好!”
炎涛下了马,一手牵着马缰,和绿倚边说话,边往回走。路并不是很远,又有这么美丽的女子陪着,这段路走的很舒畅。不知不觉到了家,冷月正爬在门口往外看,一眼便看见那抹绿色的影子,一张脸瞬间就黑了,一跺脚甩门进屋去了。
刘高摇头叹气,上前去帮炎涛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