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衣服，傅元嘉看着荔枝洗去脸上的油泥，逐渐露出本来的面目。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奴婢无妨，只是格格您，这一路必然是心力憔悴，还有大爷他……请您节哀。”荔枝叹了一口气，握着傅元嘉的手，小声地说道。

“嗯。”

傅元嘉红了眼眶，心里计算着时间，现在西林椿应该已经把大哥的棺椁运回富察府了。这一路走来，她这心都跟油煎一样。

“如果不是我，大哥或许不会死。”

“格格，您不必自责。”

“我怎么能不……”傅元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不知道额娘得知这个消息会是如何的光景，都是身上掉下来的肉。

“我额娘怎么样了？”

“福晋她……怕是不好。”荔枝皱眉回答，“前些日子就听说病了，奴婢借着省亲的名头回去过一次，但是不敢多呆，怕被瞧出什么破绽。”

“嗯。”

傅元嘉心里咯噔一下，怕是额娘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等着富察府来人报信，她才能回去。终于，在日暮西山的时候，外头有了动静。

“格格，格格……”

来的是六福，一见到傅元嘉，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了，“格格，傅庆大爷没了，老爷请您回府……吊唁。”

“好。”

傅元嘉深吸了一口气，等了老半天，终究还是来了。曾几何时，她一度以为自己回到水月庵了，在卓木克的事能不能权当没有发生过。

听着耳边的暮鼓晨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格格，马车已经在外头候着了，请您随奴才回府。”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