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止尧浓眉拧着,额角露出几条青筋,眼睛中迸射出几滴火花,压制住胸中翻腾的怒火,他道:“好。”不过转眼间,那抹沉稳的墨色身影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玉天卿见他真的走了,粗声喊道:“风桀,把你家主子的东西都给我带走,一刻钟内,如果你拿不走,那我就全都扔到池子里!”
风桀风风火火的从大门外进来,叫上童珑,手脚麻利的开始收拾。
元砚知走出畅远居,轻飘飘的说道:“明日午时之前,东西一定送到。”说完,便足尖轻点,消失在空中。
到了晚上,玉天卿将咏儿哄睡,躺在床上,腿间传来一阵酸痛,原来北止尧说的话是这个意思啊!因为她没有穿骑装,又是初学者,骑马的时间长了,自然会感到不适。
待第二日起来,阿黎一见玉天卿怪异的走路姿势,便问道:“姑娘,你的腿怎么了?”
玉天卿没好气的斜他一眼:“摔的。”
阿黎瞪圆了一双眼睛,乌黑的眼珠闪动着好奇的光泽:“快让我看看严重吗!”说着就去脱她衣服,玉天卿当然不让,拉扯之间,一抹青色身影突然出现了。
阮星河清潭碧水一般的眸子间,闪过一丝不自然:“你们在做什么?”
阿黎十分天真的说道:“王姑娘摔伤了腿,我替她看看严不严重!”
玉天卿将衣衫拢好,正要说话,见外面来了一群人,有的抬着梳妆台,有的抬了桌子,有的捧着镜子,有的拿了瓷器.....一群人鱼贯而入,在畅远居门前站定。
炎炎夏日,白色身影飘然而至,他衣袖被夏风飘起,长眉微挑,如星辰般闪耀的瞳仁里透着一抹温柔,柔美的侧脸映着金色的阳光,玫瑰般红润的唇瓣轻启:“都在这里了,一个不少。”
这笑容像是寒冬腊月中,静悄悄绽放的一朵腊梅,幽幽清香,撩人心魂。
玉天卿一时愣了伸,身后的阿黎却十分不屑的冷哼一声。咏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她本要牵元砚知的手,却被他躲了过去。他嘴角含笑道:“我这双手,今生只能牵我妻子。”
他清浅的目光定格在玉天卿的身上。玉天卿快速的垂下头,指挥着众人将物品摆好。
元砚知提议去清风润雨楼用膳,一群人乘了马车,阿黎断不同意和元砚知同乘一辆车,他同阮星河一起骑马去。
清风润雨楼,那掌柜一见阮星河,表情带着一些激动,不过片刻间,又恢复了冷然。众人上了二楼,阿黎是第一次来清风润雨楼,左盯右看,十分好奇。玉天卿顺着水晶帘的间隙,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墨色身影,他对面坐着一个红衣女子,玉天卿看不到那女子的容貌,只看到她白皙的脖颈及盈盈一握的曼妙身材。
玉天卿道:“我去去就来。”她一瘸一拐的跑下楼梯,在外面买了点东西后,快速的跑上来,又对小二嘱托一番。
北止尧看着小二托盘中的食物,是一份臭豆腐,不用猜,也知道是谁送的。
玉天卿本以为北止尧会生气,没想到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传过来,顿时觉得没了吃饭的兴致。元砚知见她有些焦虑的样子,他轻声在她耳边道:“看我的。”说着将玉天卿一把揽过来,声音清润悦耳,宛若小溪抚着卵石,潺潺缕缕倾泄而出:“还痛吗?第一次难免会痛,下次就不会了。”
玉天卿惊的差点将舌头咬断了,颇为佩服的看一眼元砚知。阮星河满脸黑线,阿黎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下子站起来,指着元砚知:“我说清晨姑娘起来,走不了路,原来是你做的!”第一次当然会痛啊,那还吃什么饭,应该回府休息啊!
北止尧耳力极佳,自然是听到对面在讨论什么,他执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仰头轻啜了一口酒。坐在他对面的人,也洞察了一切,她一双藏满智慧的瞳眸带着笑意,真是一群小孩子。
北止尧叫来小二,在他耳边叮嘱一番。
小二边上菜边说道:“有人请你们吃一道金玉满堂。”
金玉满堂,经常作为喜宴的一道菜,他这样子是在祝福我和燕子?玉天卿扔下筷子,正要发作,元砚知嘴角含笑道:“作为谢礼,给对面上一道糖醋鳜鱼,要双倍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