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天卿看向托盘内,珍珠头饰、翡翠镯子、宝石项圈等,倒都是些好东西。她道:“谢谢侧妃。”说完,便示意童珑将东西全部收好,毕竟,某人说过,有便宜不占是混蛋。
刘绮罗没想到这个王姑娘竟然一点都不做样子,就这样收了所有的东西。看来,她平日的疏离、淡然也全是装的!刘绮罗眼内突然闪过一丝毒辣,为什么,我谋划了这么多,每一次,都被这人完美的避过!
两人寒暄几句,刘绮罗见玉天卿也并无热情之色,便要告辞回去。她转过身,刚走了几步,就听到一个声音说道:
“多行不义,你要小心了。”
这声音不大,柔软如同蜜糖一般。但听到刘绮罗耳中,便如同冬夜里的狂风一般,夹杂着漫天冰雪,让人冷汗直流。她也不敢回头,带着侍女离开了。
倚梦园内,刘绮罗一见那个墨色身影,心内便如同揣着兔子一般,毫无规律的跳动起来。竟是他,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啊。刘绮罗一个箭步,紧紧抱住那个身影,她伏在他宽广的背上,深深汲取着他的温暖。他又一次这样安然无恙的回来,太好了。
北止尧手指将环住他的手,一根一根掰开。
刘绮罗愣了一下,她掩饰住内心的慌乱,将桌上准备好的药呈上:“你没受伤,真是太好了。先喝药吧。”
北止尧望着这张他太过熟悉的脸,轻轻叹了一口气。须臾,他轻声道:“明日启程回南宛国,我在南宛国的产业,一半会算作你的资产。另外,问昕从此以后,便是你的人了。”
说完,便转身,不留一点余地。
刘绮罗只觉得他这些话,像是一把凌厉的剑,刺穿了她的心脏,痛不欲生。她随即跪下,双手扯住他的衣袍。还未开口,两行清泪已经流下:“为何要赶我走?没有我的药,你的眼睛怎么办!不要赶我走,求你。”
轻风浮动,北止尧修长的身影带着一丝凄冷。他剑眉微皱:“这是我给你,最后的尊严。”
刘绮罗仍不放弃,她抽出腰间佩剑,几缕发丝因为她激烈的动作,凌乱的散在两颊间。她道:“将军如果不给我一个理由,我便死在倚梦园。”
北止尧转身,大袖一挥,“哐当”一声宝剑落地,他幽兰的眸中泛着一朵朵激荡的浪花,厉声道:“好,我给你理由。他日,王小点去阳城路上,你故意让问昕带着修罗卫离开,给人机会射杀她,是也不是?在阿依莉墓前,你派问昕去杀害王小点,如若不是云燕,她极有可能中了你的毒针,是也不是?王小点府中,那个叫阿琴的侍女,就是你的人。她发现云燕有一副宝图,而你,禀告给了父皇,让王小点遭受牢狱之苦,是也不是?”
明明是炎热的夏夜,为何,她竟觉得他所有的话,像是地狱中的冰霜之剑,一剑一剑将她火热的心击的粉碎?刘绮罗瘫坐在地上,眼神有一瞬间的放空,完了!
她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滚滚滑落,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是。这些都是我做的,我恨她,我希望她死!我爱你啊!我做的这些,都是因为我爱你!王小点本就是一个冷酷无情之人,她不可能会爱你的!”
北止尧向外走去,任由刘绮罗凄厉的哭喊声留在身后。少顷,刘绮罗突然停止了哭喊,声音冷静中带着一丝诡异:“将军可还记得,司徒圆公主?”
北止尧脚步停顿一下,还是渐渐走远了。
童珑一边给玉天卿涂药,一边聊着八卦:“刚刚听来的消息,据说将军和侧妃大吵一架,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会儿,侧妃在正阳居门口跪着呢!这位侧妃平日里颇受将军重视,将军从未做过让她有悖脸面的事情呢!”
玉天卿认认真真看着书,不甚在意的“嗯”一声。北止尧和刘绮罗的事情,说穿了,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现在只关心两件事,一是阿黎的伤势,二是北止尧如何抵挡北原哲的暴怒。
待耳内响起熟悉的脚步声,果然是北止尧来了。他示意童珑下去,尔后捉住她想要逃跑的小脚,替她轻揉一番。她的脚很小,白白嫩嫩,指甲如稀有的粉色贝壳一般,整整齐齐的覆盖在趾头上,泛着象牙般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