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了，老娘为了北伐大军的胜利，做一回恶人吧！）

发髻上的簪子是她在军中无聊时打造的，手艺没有纪淮南那么巧，可以把匕首藏在发簪里，退而求其次地磨尖了簪身的侧面，使其尽量锋利一些。

抬手取下顶上发簪，顺势闪身从后面抱住苏九妲，簪尖抵住脖子，威胁城墙上的侍卫敲击城鼓吸引商辛注意。

正在对打的两人听到鼓声举头张望，只见城墙上被挟持的是苏九妲，均是神色一松不再理会，继续对战。

苏九疑惑，一不留神被苏九妲反力推开，腰身撞在石块上，疼得冒出了冷汗。

旁边的侍卫刚想上前擒获，被苏九妲一个手势呵住，只得纷纷拔出长剑对准苏九，以防她再度伤人。

“姐姐，这可是你自寻死路，怪不得我！”女人表情阴狠毕现，慢慢走上前，双手抓住她的衣领。

苏九的身子悬了空，只要再往后倾倒半分就会跌落下去，这种恐惧感令她失声大喊，恰逢击鼓的侍卫停手，喊声便传到了战场之中。

南宫靖站的位置正对，第一时间看到了苏九的困境，顾不上继续对打，奋力向那个方向跑去。也是这一时的分心给了商辛机会，长剑由左腹刺穿，剧烈的疼痛使他跪倒在地，目光却一直看着城墙上的地方。

“九儿……不要……”

商辛听到他的喊声急忙转身朝城墙上看，只见苏九多半个身子悬空，摇摇欲坠即将跌落，胸口顿时停住呼吸，眼中猩红一片。

拉过战马火速向回奔，马蹄飞快，激起阵阵尘土，落下来掩盖了南宫靖的血。

殷商的军队人人奇怪，为何大王赢了对方将军不是继续乘胜追击，而是掉头往回跑？

苏九妲看到这一幕，又想到刚才自己被挟持时商辛的表情，气从中来，恶狠狠地对苏九说：“你个小乞丐倒真有本事，南宫靖被你迷住还不算，连大王也要我做你的替身。看到我眉心的伤了吗，那是大王亲手用剑尖所赐，都是因为你！苏九，你不死，我心不甘！”

衣领上的手突然松开，苏九失去平衡，从数丈高的城墙上跌落。

失重的恐惧令她瞪大了双眼，濒死感浮现，脑中出现的是过往所有的经历。

短短数秒之间，她看到南云起，看到纪淮南，看到南宫靖，还看到了内心深处埋得最深的一张脸。

“嘭！”

沉闷的落地声，应该很痛的吧……

商辛快马加鞭地飞奔，终究是来迟一步，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落在地上，激起周围一圈尘土，脑袋“嗡”地一下，几乎神志全失。

翻身下马，落地的一瞬间腿软跌倒，撑起身子半跑半爬，停在地上的那个女人身边。

地面洇出血迹，混杂在泥土中，苏九的脸上血色全无，气息微弱，眼睛看到的天空蒙着一层灰白，耳边听到的风声如同尖刀一般穿过脑袋。

她不觉得很难受，反而浑身轻飘飘的，犹如躺在云端。

“原来死亡是这个感觉……”

男人看到她胸口还有起伏的弧度，放声大喊：“军医！军医！快，传军医！”

他不敢上前抱她，手足无措地跪在旁边，声音也发着颤：“九儿，你坚持住，只要你活下来，孤不开战了……不打了……孤把江山让出来，只要你活着，孤来做千古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