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账本到手,会计的老底也查了出来。
贺之宏,26岁,没上过任何学校。
就算不考虑专业技能,这个年龄是不是年轻了点?再往后看,配偶一栏——贺秋。
“阿南,有没有查到这个贺秋?”九妹问。
卫宗南摇摇头,回答:“这个女人深居简出,她的资料只有户籍转入,23岁,西北来的。”
女人若有所思:“23岁……年龄这么巧?”
“怎么,要不要我派人把她带回来?”
“不用不用,我就是奇怪,为什么陆定海会让一个从没有学过账房的人当会计。”
陆家虽然不像过去那么风光,但是底子还是有的,公司的生意也一直没停过。换言之,会计手里过账不简单,很少有哪家公司会聘请外人管账,即使是用自己人,也得懂得入库出库、各种核算之类的专业知识,商维安就是例子。
这个贺之宏有什么过人之处?
各种信息摆在一起,九妹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但是需要证实。
“阿南,你能不能想办法在不惊扰任何人的情况下,搞到贺秋的照片?”
“照片……不太好弄,老百姓见着背相机的都会当做记者,画像行吗?”
“行!”
贺秋画像的事有些波折,卫宗南手底下没有合适人选,九妹想到了房东先生,那个在学校里教美术的男人。
她曾经见过他的素描,非常逼真。
可是房东先生毕竟是个男人,想要见到一个深居不出的女人谈何容易,等在门口守株待兔也没用,因为贺秋从不出门,家里只有一个老妈子进出买菜。
老妈子并不算老,约莫四十多岁,比一般佣人精致些。
九妹想出一招调虎离山,拿出一根金条,让人去买来百十罐进口雪花膏,又做了些印花劵,免费发放给贺家弄堂里的邻居。
没有女人抵抗得了化妆品的诱惑,而且还免费。
行动当天,特意用徐军长的名义,租下上海滩最高档的百货公司柜台,等着贺家老妈子来占便宜。
果然,那个老妈子一大早便兴高采烈地坐上电车,直奔百货公司而来,九妹要人拖住她,哄骗只要帮品牌做模特,结束时可以多领一罐。
另一边,房东先生换了一身破烂衣裳敲响贺家大门,里面的人打开一条小缝,脸上戴着医生用的白布口罩。
“你找谁?”她问。
“我是你家舅老爷,从乡下来探亲的,快把你男人叫出来迎我。”
“我先生去工作了,并不在家,您晚上再来吧。”
女人说着便要关门,房东先生担心机会不再,有生之年第一次做出粗鲁之举,一脚踹开了大门,也将里面的女人跌个正好。
“我可是长辈,你连门都不让我进,小心我叫你男人休了你!”
那女人并没有反驳,而是快速起身关好门,似乎很怕外面的人看到她。
房东刚才只看到她的眼睛,下半张脸没看到,无法估计五官样貌,忽然想起自己结婚时,新媳妇要给长辈敬茶,随即向女人招手,让她倒杯茶来。
女人倒完茶正想离开,严厉的男声响起:“没规没矩,不知道给长辈敬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