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反复欣赏,估计是某个毛头小子在黑板上画的。这帮笔不离手的小伙子,表达感情也太直接,太奔放了。
她留恋地看了看这幅精彩的“粉笔半身像”,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做纪念,可惜现在的光线不好,怎么拍都比黑板上的原画少了几分动人情致,阿姨不由地叹了口气,颇为不忍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拿起了讲台上的黑板擦,把它擦去了。
女孩的面容一点点碎裂,直至化为黑板上的朦胧灰白,扬起的粉笔灰笼罩着讲台,然后慢慢沉寂下来,像吻过水面的风,只有偶经的鱼才能有幸看到。
仿佛有炙热的感情被煮沸,在瞬息的蒸腾里,消散得了无痕迹,只剩下一面空落落的黑板。
黑板右下角的一行数字也被她擦去了: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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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正是夏天的尾巴,花酒已经入学一个多月。新生的课程很多,除了月末回家,其他时候,她都是在学校度过。
蝉鸣未退,夏日难消。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老师拖了几分钟,花酒急着去食堂,胡乱卷着画稿就往外跑,纸张被她乱七八糟抱在怀里,再晚一会儿,食堂可就爆满了。
偏偏沈清玦抱着篮球,和几个男生在门口悠哉悠哉地说话,门被堵住了,乌压压挤了一堆人,或许是心里焦躁积压,或许是旧账叠加,花酒一下子就被点燃了:“这门把你夹住了啊?”
一米八五的沈清玦皱着眉回头,蓝色发带下的眼睛微微眯起。
哟,又遇到了。
他低头看花酒,笑得肆意,耳钉的反光在花酒的脸上一闪而过,花酒更恼了。
“你在说我?”沈清玦自顾自点头,侧过身让花酒先走,似乎对这一个低头一个仰头的对视颇为享受。
花酒第一次感受到了这种来自身高的,明目张胆的倾轧,她瞪了沈清玦一眼,昂首挺胸在他面前走过,在即将错身而过的瞬间,头顶传来沈清玦戏谑的声音:“你这么矮……是天生的吗?”
花酒生生被气得顿住,你才天生的,你全家都是天生的!
抬脚就狠狠踩在了沈清玦的鞋上,然后利落收脚,满意地看了看白色运动鞋上清晰的鞋印,抬头挑衅一笑,眸光闪动,潇洒地扬长而去。
男生们发出一阵哄笑。沈清玦看着花酒的背影,柔顺的马尾辫随着走路的动作一晃一晃,她腰杆笔直,脖颈细长。
摸摸发带,沈清玦的眸子里满是兴味。
心中不快的花酒一口气跑下了三楼,刚刚转下楼梯,便被一只纤细而精致的手拦住了去路。从小到大她见过太多的手,因为画画的习惯,总是自然而然去观察别人。
而此时此刻,横在她面前的手,引得花酒情不自禁地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