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爱的情况下，不以婚姻为目的有点牵强。非要走在这个陡峭的逻辑上的话，只有一个可能，她深爱江际扬深爱到大公无私，不舍得江际扬为她背负任何道德压力，所以只想默默地陪在他身边，不给他添任何麻烦。

但这显然不成立，那天她青天白日地把江际扬约出去了，这是明明白白的不让江际扬省心。

所以，他们之间，可能有着其他紧密的联系，而这个联系，让那个条件还行的女人即使并不爱江际扬，也要和江际扬捆绑在一起。

是什么呢……

下课铃响了，江依依把草稿纸收进包里，走到后门等邵思琪。

邵思琪没等到，有人倒是比邵思琪出现得更快。

“你跟我来一下。”汤小柏板着脸说。

江依依：“……”

急匆匆从前门跑出来的邵思琪站在汤小柏的背后，张牙舞爪地为江依依默哀。

“好的。”江依依现在已经过了那阵得不到睡眠的坏脾气，怂怂跟在汤小柏后面进了303。

“你在干什么？”

“我有好好听课的，你提醒过我之后，就一直认真听讲。”江依依避重就轻地把那个微妙的冲突说成了“提醒”。

“我讲的什么？”

“《堂吉诃德》，塞万提斯。”

汤小柏站在江依依面前，他本就瘦小，此时和穿着增高鞋的江依依差不多高。

视线的碰撞里，他没有占到丝毫的上风。

“我的课虽然不是你的专业课，但既然选了，就请全力以赴。”

“我哪知道会临时换成你来上。”江依依说，要是早知道是汤小柏，她就是跪在教务处门口，也会把这门课给退了。

“我讲得有那么差吗？”

“比去年好多了。”

要是其他人，是绝对不敢这么和老师说话的，但江依依敢，因为这件事，她去年就干过了。

“那为什么还是不愿意听？”

“没不愿意，就是又感冒了，头昏。”

汤小柏细细地打量她的脸色，确实，江依依的脸红得有些不正常。

“那回去休息吧。”他说。

“好的，谢谢老师宽容。”江依依翘翘嘴角，之前冲汤小柏发了一阵脾气，她觉得有点负罪感，毕竟人家也是对她这个不上进的学生负责。

“其实……”上这节课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江依依对他放下芥蒂地笑了，他说，“如果以后你不是我的学生了……我挺想和你成为朋友的……”

“不要，你太不厚道了。”江依依皱眉，这笔生意不划算。

“去年期末那件事……我……”

“好了，过去的就过去了。”江依依笑了笑，“我开玩笑的。”

说完，她就挥一挥手，从这间办公室全身而退。

“喂，没事吧？”邵思琪等在墙角。

“没事，摆平了。”

“怎么摆平的？”

“原谅他以前的不厚道。”

“……”

邵思琪咋舌，把江依依刚刚落在教室的保温杯递给她：“你不要告诉我，之前一直不理他，就是为了把干戈化玉帛用在刀刃上。”

“巧了，我真是这样打算的。”江依依喝了一口水，“就那么一点事，也就汤小柏还记着，他真的是个老实人，良心上有一点过不去就完全过不去，我其实早就不记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