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雯不让任何人碰自己，抱腿在地上坐着，等人群都散开了，才找到回了一点属于自己的呼吸。

她捂住嘴，感觉只要自己一松开，就会立刻又尖叫起来，近于自虐地觉得，在尖叫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想，脑子里空空如也，竟有些轻松和快意……

“你……去吃一碗面吧……”

李婧雯一抬头，看到了之前那个面馆里，对自己发火的年轻人。

年轻人睁着一双不知如何是好的眼睛，看李婧雯看得有些复杂。

“……不……”

“江依依叫我小马褂。”

李婧雯仰头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对不起……你手机落在店里了，我看到她给你发微信了……”他这次真的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看李婧雯了，原来是熟人啊。

李婧雯扶着墙站起来，小马褂要去扶，被李婧雯抗拒地避开了。

“我给她打电话了，她说待会儿就来。”

小马褂看着她一身的灰尘，就把肩上的毛巾递给了她，递到了一半又拿回来把毛巾里的布帛给抽了回来，他对李婧雯说道：“拿着个，掸掸。”

李婧雯没接，用手在自己的裤子上拍了拍。

小马褂也没说什么，在前面带路了。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在路上，隔着四五米的距离。小马褂走了一段就回头看看，看见李婧雯低着头落远了就停下来等等，手里抓着毛巾，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怎么坐在地上了？是不是被欺负了？”

李婧雯脚步一顿，抬头看了一眼小马褂的后脑勺：“明天你就知道了。”

“为什么？”

“会议论开的。”

小马褂回头看了看，真的什么都没再问。

到了店里，江依依还没来。李婧雯就还在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坐下，小马褂去柜台把她的手机找了出来：“就一个手机，你看看有没有丢别的。”

前面一桌的一个年轻女孩回头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小马褂，说道：“夏景，学会欺负小姑娘了？”

李婧雯有一瞬间地抽离出自己激荡的心理状态，她似乎是被一个小姑娘说是小姑娘了。

“我没有欺负她！”小马褂辩驳道。

那年轻女孩涂着鲜艳的口红，把李婧雯从上打量了一番，说：“那人家是就这样出门的，新潮流？”

李婧雯知道她是在说她衣服上的狼狈，好多地方磨破了，她的衣服本来就买得便宜，质量也不好。

李婧雯不说话，她只是在等江依依。

“你管人家穿什么干嘛？吃面还堵不住你的嘴！”小马褂说道。

“哟，敢和我没大没小了，有了江依依这个靠山就是不一样啊！”那女孩笑了起来。

“妈呀……我的天，怎么这里还装个新帘子了，差点走过了……”

听声音，李婧雯眼睛一亮，一转身，就看到江依依进来了。她看到李婧雯也是眼睛一亮：“婧雯！那神经病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气死我了，他怎么阴魂不散的？！”

“你怎么知道……”

那年轻女孩看了看，手里的面也不吃了：“哦，对，你是李婧雯。”

江依依看向了那女孩，目光首先落在那碗面上，转头看向了站在一边很乖巧的夏景：“小马褂，为什么季月有面，我家婧雯却没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