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不死,无念无想,不增不减................
将十三道伟力汇聚一身,单单一人便可以横压众世的无双强者,那便是被刻意扭曲真实名姓的‘人偶’魔女。
“承载那份的她们是神之子,是世界最为尊贵的象征,也是此世大祸的根由。”
竹叶神情肃穆,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感。
“但是,即便是那位魔女,也并非一开始就能完美制作出自身的‘外相’躯壳,相反,在最初的神偶诞生前,人偶们便已然诞生。”
“只是在久远的岁月过去,人们遗忘了那份被赐予的欣喜,转而只对降生的神偶依旧保持着自先祖之前的历史中继承而来的那份尊敬,对于混杂在它们生活中的那些人偶........”
竹叶无奈一叹,继而摇摇头。
齐休心中了然,所以在秘境中的贝伦才会是那种疲惫的样子。
“不是朋友,伴侣,家人,什么都不是,就连在平日间饲养的宠物都可以随意的撕咬却不会被持有者惩罚的可再生娱乐万能用品。”
“那时的人偶又何尝算是‘人偶’,只是随处可见的消耗品。”
竹叶的语气越发平静,只是那份深藏其中的寒气却越发强烈。
“拟似人态颅骨犬,午前排骨千人宴,个人定制门户娱乐戏........那些倾注了人类智慧火花的戏码,只是承载那份恶意的却是对人类有着孺慕之情的工具们。”
“即便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依旧要按照‘命令’去做。”
“同出一处的姐妹机彼此厮杀,最后只剩一具残疾之躯,只是为了那一句轻飘飘的‘好玩’。”
“将出身贫寒,却没有常人的蔑视目光,对自己态度友善的友人推下江流,只为了‘有趣’的赞赏话语。”
“作为‘宠物’被饲养,看着与血肉生物和似狗恶灵扑在一起抢夺食物时的欢欣大笑,只有那时之后才会赏予的些许注视。”
竹叶忽地笑了,眼中却不带有一丝情感。
“简直像个笑话。”
它低语着,如同梦呓一般。
“我曾在秘境中见到的贝伦是你吗?”齐休注视着对方,而后突然问道。
“........这样可是不招人喜欢的啊。”竹叶微笑着,神情依旧和煦,手指在空中曲起,旋即向后一转,放在缠在脖间的白色长巾上。
“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不过很可惜.......”
白色长巾被手指叠好,然后放在那淡灰色的上衣口袋中,竹叶好整以暇的看着这边,喉间那显露而出的喉结显露而出。
不过,比起这个,更能让齐休注意到的是脖间那一道狭长的口子。
如同被缝合好的‘线条’几乎缠着半个脖子,紫黑色的疤痕显得异常难看,在摘除了那道用于掩饰的白巾后,竹叶原本优雅的气质瞬息变得邪异。
“我可是男的啊,除却资料中记载的一些早期案列,应该不会有人刻意制作无能的男性人偶吧。”
“身为积灰之人自知无力,选择了类偶化实验,从而拥有了存活下去的力量,所以我才会来到这里。”
“可是,即便我这么说,你又怎么会懂。”
竹叶的手指触碰着那道伤疤,面上露出无谓的笑容。
“..............”齐休沉默,却明白了对方的说辞。
固然,也有人会将人偶制作为男性,但是,那样的存在并不会得到那位魔女的庇护,反而会多灾多难,无论是对人偶,还是制作者。
因此,在后来的记载中才会反复强调着这一点。
在类似的镜面中映出不同的姿态,反而是一种灾厄的象征。
这句话本身就是对那段过往的暗示。
只是,齐休却更明白一件事。
假如有人说这件事不该做,那么,只要有着必要,这件事就必定会被做成事实。
男性人偶........对于渴望刺激的人来讲不是很有趣吗?
至于对方口中所说的积灰之人的身份.........他对此不置可否。
“只是一些借用容貌的衍生存在,说不准我哪天进入就会遇见‘水调’一样模样的人呢。”竹叶本身看起来并不在意,甚至开始调侃起这边。
至于‘水调’,则是齐休在人偶版块中为自己取的名字。
“那倒是很有意思。”齐休点头表示赞同。
“好了,到此打住,不谈这些闲话了,水调,我问你,你接下来想做什么呢?”竹叶笑着摆摆手,再度将白巾缠上,这才看向这边。
“这里是什么地方?”齐休出言问道。
“比萨斜都。”竹叶手指一点眼角,嘴角露出神秘的微笑。
“那么,谁才是这里情报最广,也是我最方便接近的人呢?”齐休目光一闪,压下心中丝丝疑虑,然后坦然问道。
“..............”竹叶反而变得沉默,它凝视着这边,眼神显得有些幽暗。
半响后,竹叶幽幽一叹。
“也好,随便你吧,毕竟鸟儿总将飞翔,旁人是阻止不得的。”
齐休沉默的看着对方。
竹叶略一思索,随后张开嘴。
“此去西行八百米,沿着‘时雨路’的中心绕个半圈,进入‘上三区’的地域,在那里你可以出示我给你的纹章,最后沿着正北的那条大路一直前进。”
“在那里的尽头有一间商户,那里便是你要去的地点。”
齐休昂起头,手中拿着崭新的纹章,看向那显得异常高贵的门扉,在紧闭的门前有着一股肃然的气息。
嘎吱。
在齐休的注视下,原本紧闭的大门随之开启,一道身影缓缓的走了出来。
“......哦,稀客呀。”
齐休眉头一挑,认出了对方。
啪嗒。
将已然空了的试管放下,轻轻抹去还带有一丝蓝色液体的嘴角,‘竹叶’昂起头,眼神深处带着一丝茫然,原本浅绿中带些灰色的发丝却换了一个颜色。
那是如同落阳的熏黄之色。
“贝伦?那个骗子早就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还活着啊.........”
她垂下头颅,身后的阴影扭曲着爬起,在无声的嘶鸣中伸出无数道触手接连按在她的身上,那柔弱的躯体上顿时泛起点点血花。
“.......................”
“如果那一天,我————”
最终,话语不曾被道出,被阴影所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