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东西吃了，也该让你的嘴歇会了。”

杨戬点了点头，“是，师父。”

玉鼎真人拢着火堆，“有东西吃的时候就多吃一些，贫道可保证不了这一路都能有东西吃。”

杨戬眼下口中的鸡肉，小心翼翼地看着玉鼎真人，“师父，徒儿是不是话太多了，您觉得烦了？”

玉鼎真人挑眉，“若嫌你烦，就不带你出来了。”

杨戬双眸微动，“师父，徒儿也是怕您在路上觉得闷才话多了一点点。”

玉鼎真人眉眼含笑，“小狐狸，在我面前，还用这般试探心意吗？你什么样子，我还不清楚吗？这一路上虽然呱噪了点，但是也给贫道添了不少乐趣，让这安静的旅途多了几分惊喜。”

杨戬展露笑容，“师父，您没有不高兴就好。”

玉鼎真人嘴角微勾，“虽然贫道不太认同你父兄那般的教导方法，但是他们有句话说的特别对。你这个不安分的，还真的是容易得寸进尺，若是不严加管教，就愈发无法无天了。”

杨戬眉心微动，“师父，徒儿知错了，您别生气。”

玉鼎真人笑道：“知错了，错哪了？贫道没觉得你做错什么啊。”

杨戬低垂着头。“若是我父亲在，此刻肯定又要动家法了，哥哥就算不打我，也一定会训斥我的。从前只要父亲一开口，我就没有说话的份。光是因为顶嘴这一个毛病，都打断了十几分藤条了。”

玉鼎真人淡然一笑，“打你有用吗？皮肉之苦并不能威慑所有人，骨子里的倔劲是打不服的。你心里若不认同，便是将你打死也无济于事。”

杨戬皱着眉头，“师父，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啊，徒儿心里还是怕的。”

玉鼎真人缓缓道：“小狐狸，知道怕了，就少做一些以卵击石的事情，得不偿失，无谓如此。好了，贫道不说了，快吃吧。”

“是，谢谢师父。”杨戬心中悬着的石头落了地，也就甩开腮帮子开吃。

口是心非的人不在少数，玉鼎真人也算是其中一个。

明明说着出外云游是过着风餐露宿的生活，却也没让自己的徒儿冻着饿着。宁愿自己冷，也要将衣服盖在徒儿身上让他可以暖暖和和睡一觉。爱屋及乌，自然也从未委屈过自己的徒孙。

遇此恩师，夫复何求？

别人家的师父都是等着徒弟伺候衣食起居，可唯独玉鼎真人不愿让徒儿做这些所谓理所应当的事情。

玉鼎真人除了受伤时不得已被杨戬照料了几日，余下的时间里，都是他照顾杨戬，能将杨戬看作孩子的人，除了父母兄长，便只有他这个师父了。

杨戬也是同样将玉鼎真人视作亲人，待他如父亲一般敬重，甚至早已经超过自己的生身之父，杨天佑的话杨戬未必会听，但是玉鼎真人的话，杨戬必定是言听计从。

第二日午后，雨过天晴，天边挂着一道绚烂的彩虹。

这等景象，虽说早已经是司空见惯的寻常之事，但是杨戬脸上欣喜的表情却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师父，您看，有彩虹。”

玉鼎真人抬头望着天空，嘴角扬起一丝浅笑，“很美。”

杨戬拿出自己摘来的橘子，“师父。”

玉鼎真人的目光移到杨戬身上。“我们驾云走吧。”

“是，师父。”杨戬同玉鼎真人一起踏上云端。

玉鼎真人双眸轻动，脑海中回想起杨戬刚刚学腾云驾雾之时手忙脚乱的样子，嘴角不经意间浮现起笑容。

杨戬在旁边看得一头雾水，“师父，您笑什么呢？”

玉鼎真人浅笑道：“小狐狸，还记得你第一次驾云的时候吗？”

杨戬略笑了笑，“徒儿记得，总是忍不住向下看，如果不是师父在旁边，都不知道要摔死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