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宁定心神，闭上双眼，同时深呼吸数口，潜运尸化之力，想驱散这种幻觉。

从刚才到现在，朱老一直都没有开口。

可是宁耶却觉得，朱老好像一直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种奇怪的眼神，就像一种来自异次元的，让他理解不了的生物在盯着人类看似的。

他也搞不清楚这一切的感知是真是幻。

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然而更让他感到害怕的是，拐杖声响起，朱老竟朝他走了过来。

明月山盟中以朱老最为年长，家族中人向来也都最尊敬朱老。

自然，宁耶也是如此。他自来对朱老敬若天神，从未有过一丝一毫怀疑之心。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他闭着双眼，听着朱老朝自己走来的步伐声，竟然感觉到来前所未有的不安。

“这是怎么回事？”

宁耶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了，朱老的步伐一步步地朝他走来，宁耶竟觉得好像有什么可怕至极的怪物在靠近自己一样。

不仅仅是身边的温度变冷了，就连宁耶鼻尖的气息，也随着朱老的靠近而改变。

仿佛有一种带着腥气的东西，在挨近他的身体一样。

宁耶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就要跳出来了，突然升高的血压和莫名充斥的肾上腺素，让他全身上下都冒出了冷汗。

但即使如此，宁耶也不敢睁开眼睛。

他只是一遍遍地运动着尸化之力，并告诫让自己平复心绪。

就这样，一秒，两秒，时间慢慢过去。

就在宁耶感觉自己的心脏和血压要负荷不了，身体达到极限的时候，朱老在他面前站定了。

而宁耶忽然感觉到了一丝轻松。

那种仿佛被百鬼压身的诡异感消失了，无数双冰凉的手纠缠自己身体的感觉也没有了。

他急忙睁开眼睛，推了推眼镜。

只见眼前的朱老正和蔼地看着他，他脸上诡异的神情消失了，背后也没有长着奇怪的巨大翅膀。

此时的宁耶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了。

“看样子，你好像成功熬过第二阶段尸化的反噬了？”朱老看着宁耶，淡淡地说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我……”宁耶喘息着，又再上下左右看了几眼，确认那些奇怪的影像都消失了，这才对朱老点头说，“我现在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异样感了。

这第二阶段尸化的反噬，总体给我的感觉好像还不如第一阶段反噬那么可怕。

当时第一阶段的反噬，我觉得自己好像被冰火两股完全相反的力量给撕碎了。可是刚才……”

宁耶虚弱地扶住了额头，“刚才我只是稍微有点精神恍惚了而已。”

“刚才有一瞬间，你看着我的眼神有点奇怪。”朱老用耐人寻味的神色打量着宁耶，“你刚才看到什么幻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