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宴正厅之内,红烛掩映。
但那红色不再像是喜庆之色,反而犹如血泪一般,让人心惊。
宁耶在急切中环视四周,寻找白蝉的踪迹。他原以为经历此事白蝉会跑走,可没想到,这姑娘竟然就站在宁耶所在位置的不远处,正红着双眼,靠在一侧的墙边上抽泣。
宁耶见白蝉落泪,心痛如绞,急忙冲了过去,拉住白蝉的手就朝外走。
一向机灵妙语连珠的白蝉此刻也不多说话了,只默默低着头,任由他拖着自己,走到了朱老宅邸之外。
在那寂静无人之处,宁耶拉着白蝉的手,他自己亦全身微微颤抖。
他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以自己那拙劣的口才,实在是说不出什么能哄女孩子开心的话的。
他在感情上是个憨直的人,感情经历并不丰富,对女孩的心思更是了解不多,于是在此情此景,他看着自己心爱却不能在一起的姑娘,虽有千言万语萦绕在心头,但却呆呆地说不出一句话。
他怕,怕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让白蝉难过,把她推远。
最终在静静月色之中,还是白蝉先开口了。
“你和她是青梅竹马,她是你的初恋,这种事你为什么从没说过?”白蝉甩开宁耶的手,用饱含泪花的眼睛转头盯着宁耶,“你原来早就和她订婚了,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宁耶笨嘴拙舌,一句话也说不出,他愣了半响,才终于握住白蝉的手说道,“所谓订婚之事,是朱老一意孤行的安排。我敬重他老人家,就没有明着反驳,却没想到他们把我的沉默当成了默认。
慕容清烟不是我的初恋,你才是我的初恋,是我第一个爱的女人。
自从认识你之后,我从来没主动想起过她,对于朱老的安排,我知道有问题,但怕你不开心,便不敢和你多说。
没想到,事情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宁耶说着,拉起白蝉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说道,“我不善于讨好女孩,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我只知道,我心里只有你,这一点就算杀了我,我也绝不会改口的。
我不想娶慕容清烟,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如果此生不能和你在一起,我,我就觉得自己没活头了。”
宁耶说着,眼前仿若看到了朱老和众人就在自己的面前一样,他狠狠地咬着牙,握紧另一只拳头说道,“就算你们杀了我,我也绝对不要失去她!我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白蝉见宁耶的眼中亦有泪花,知道他的这番话确实是出于至诚,她设身处地替宁耶想想,也是一片茫然。
“那你为什么收下朱老给你的金戒指,为什么要和她配成一对儿?”白蝉泪光盈盈,握住宁耶的手道,“现在又该如何是好?”
宁耶此刻亦心中难受至极,他只盼着立刻死了,再也不受这种为难。他想说几句话让白蝉开心一点,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白蝉见宁耶那双原本坚毅果决的双眸涣散,整个人就像重病垂死一般,知道他如今的感觉也不好受,便想明白了宁耶对自己的一番深情。
“看大哥哥这副模样,他确实一点都不喜欢那姓慕容的女的,心中只有我一个儿。
可是事情到了这般地步,朱老强制要求他们结婚,大哥哥善良孝顺,也是没有办法。”
白蝉心中暗想,“想来此时此刻,大哥哥的心只会比我更疼,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