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德第五关的圣荒世界中,苏皓降临在长流村,成为了乡村里的一个平平凡凡的小男孩,他在陨石中得到了“金乌天轮 功”与“十日山海诀”,从此踏上了巅峰武者的道路。而它们则是罗睺之力投影在那个世界转化成的内功功法,也是圣德之灵无意识间为苏皓寻找出的应用罗睺之力的另一种可能性。
无与伦比的光耀与气浪是“昼”之一拳轰出的标志,象征的也是恐怖到极致的内功之力,而苏皓将“昼”开发到极致,真正意义上的使这一招达到十成威力的时候,单单掀起的气浪就能将武者掀飞的内功之力将彻底蜕变为纯粹的肉身之力,含威不露,朴实无华。
而回到先龙秘境后,苏皓在与路无道的斗法中,第一次找回了“昼”之一拳的感觉,以只有罗睺变时才具备的超然姿态,完成罗睺之力到肉身之力的蜕变。同时,也加上了与极昼之光相对的极夜之暗。
如此,便是“夜”之神通的由来,是不属于传承记忆中的,专属于苏皓的自创神通!
在苏皓的拳头即将落在上官清后颈上的时候,上官清感受不到任何能量的波动,但他敏锐到极致的战斗直觉,却激发了他全身对于危险的预兆反应,让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字——
“逃!!”
可是,他已经逃不了了。
拳头如肉的声音轻轻响起,在放缓了无数倍的时觉中,苏皓的拳头缓缓地刺入上官清的后颈,所有被拳头触碰到的皮肤,全都粉碎成皮屑飞散开来。皮肤被顷刻剥完,下一轮就是血肉化沫,露出脊椎。而脊椎也在被碰到的一刹那被摧枯拉朽地打断,裂纹急速蔓延到脊椎下方,再波及到肋骨以及其他骨骼,最终化入五脏四肢。
这一切的变化全都发生在万分之一秒内,与爆炸完成的一时间一模一样,而放在常人眼里,苏皓拳出的一瞬间,上官清全身轰然爆炸,直接化为喷溅开来的血水,染红了茫茫蓝天,在下方下起了倾盆血雨,淅淅沥沥。
苏皓的动作停留在拳出臂直的状态下,没有其他动作。是为这一拳已经消耗光了他的所有肉身之力与修为,他现在形体还在,内部已经空空如也。
苏皓注视着向下倾落的点点血雨,那是上官清被轰杀至液的象征,在他眼里,这些血水全都生机浓郁到了极致,每一滴中都蕴含了堪比金丹境界的血魔修为,是绝世大补,能让他一飞冲天。
可惜的是,他就算吸收了,也不过是一场空。
时间结束了。苏皓在心中默默想道。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在他眼皮合上的一刹那,盎然的神性绿芒悄然消逝,以此为开关,覆盖在苏皓全身的漆黑如墨的罗睺变衣装开始寸寸剥离,飞若残絮,化入空中,彻底消亡。
一秒,两秒,只是短短的几个呼吸间,苏皓全身的玄墨尽数消散,他身上强悍的修为气息也飞速跌落,从堪比金丹境界,到先天上品,先天下品,后天,最终彻底化为无。一片白茫茫的海洋转瞬取代了头顶狂舞的玄色,丑陋的皱纹,狰狞的疤痕在这一刻蓦然重现在他脸上身上。仿佛这些足以致命的伤势被罗睺变压制许久,却从来没有被治愈过。
苏皓的体内空空如也,没有血液,没有血元,没有生机,贯透全身的疤痕狰狞可怖,翻卷的皮肉间隐隐逸散着血魔的红气。苏皓抬头仰望天空,发现那一道格格不入的天之痕已经悄然褪去,整个先龙秘境重新变为了浑然一体。
张嘴,想惨笑,可是却笑不出来。失去修为的身体终于被迟迟醒来的重力所牵引,从上百米的高空开始下坠,加速......加速......白云苍狗在他的独眼中飞快得转着圈。看不清,整个世界都模糊一片。身体内空空荡荡,生存的欲望在死气沉沉的身躯前毫无反抗之力。
苏皓用“改变未来”换来的最后的绿星神力,施展了最后一次罗睺变,将堕落为血魔的上官清抹杀的同时,自身也迎来了死亡的结局,与宿命一模一样。
“做了如此之多,也没能逃得过宿命。”在坠落的过程中,苏皓的五感渐渐失去。和第一次死亡的感觉那么的相像,在长空,被冰冷刀锋般的空气剥削皮肉,夺走五感。
这是真正死亡的感觉,没有走马灯,没有回光返照,他半步踏入了黄泉,马上就要死了。
可至少这一次,他觉得自己的死亡有了价值。在这一刻,摆在苏皓心中的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让水胧月活下来的欣慰。他在上官清的手上救下了水胧月,而上官清身死回归秘境的刻印,会被金丹道吸收,开启水胧月手中的传承。
“月儿,连我的那份好好活下去。我先走一步......不对......我的灵魂,会被第七道鬼狱吞噬......”冰冷的黑暗包围了苏皓,在被黑夜埋葬的最后一秒钟,他仿佛想起了什么,灵魂到底还是发出了不甘的悲鸣,可惜眨眼便被埋葬吞没。
苏皓,身死道消。
苏皓的身体从数百米的高空坠落至地,但在他砰的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前一秒,一道如玉倩影穿梭空气,直接来到了苏皓的身下。苏皓的身体撞击在水胧月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手臂上,最终安稳了下来。
血雨淅沥,笼罩了抱着苏皓尸体的水胧月,一圈蓝色光晕恰好出现在她的头顶,将这些肮脏的血水隔离开来,让它们顺着土壤的缝隙,流进地底。
水胧月衣不蔽体,俏脸苍白。她晶亮的眸子低下来,望着怀中已经彻底失去生机与心跳的苏皓,一颗心七上八下,跳的比擂鼓还响。
她的眼中弥漫着绝望之意,可青唇却不由自主地张开,说出一大串话。
“苏皓,你看,我美救英雄了。我抱住你了,而你也只是暂时睡过去对不对?苏皓,拜托了,我平时不会求你,只有这一次我求求你。求你不要欲情故纵,只要你马上睁开眼睛,你要我为你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水胧月飞快地说着,看似是情人之间心急了说的话,可一丝丝沁骨的凉意却从水胧月的后颈蔓延开来。她越说越苦涩,越说心越凉,说到眼眶彻底红润,说到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