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预感,我们可能即将面临一件远出乎我们意料的事情。”
“即使如此,你还是选择跟上去了。”
散修联盟号主船的船顶暴露在阴暗的天穹之下,两个男人站在上方。
其中一个男人有着一头金色的卷发,明亮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衬出他俊朗的容貌,眉宇间混合着神秘与忧郁的气质,他身着一如既往的干净的白衬衫与黑马甲,普普通通的衣着却将他瘦削的身板衬得格外挺拔。他一手塞在裤兜,一手弯曲,食指和中指捏着一根黄鹤楼,烟头点燃过,又熄灭,看那灰白糟糟的一片,不知是否为深重的湿度所屈服。
另一个男人头顶散着一团不经打理的淡绿,衬衫的上扣与下扣都散开,露出下面肉色的肌肤。他双腿大开,跨坐在地上,原本插在腰间的长刀被他放在地上,用手掌按压着。他抬头仰望着天空,时长眯着的双眼露出一条比平时格外宽的缝来,深邃的眼睛映着天穹混沌的色彩。
这两个人是金铭与刘彻。
“天气异变,魔兽异变,我们这是遭了什么魔咒,竟然坐在一艘开往异变中心的大船上。”刘彻轻嗤了一声。
“魔兽全部朝这个方向涌去,无兽可狩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关键问题,作为船长,我无法承担船队停留在原地让所有船员接受失败的命运的责任。”
“那你就把我们往火坑里送啊?”刘彻开玩笑道。
“你觉得一定是火坑吗?”金铭反问道,“有的时候,危险就象征着机缘。”
刘彻自然而然地懂了金铭的意思,只是他不说破,闭上嘴沉默不言。
散修联盟队的五艘战船不断地向目标的方向行驶,前方、左右、后方,时不时有新的海魔兽出现,而它们看也不看旁边的五艘战船,径直奔向同一个方向。这足以说明,前方有一个对它们而言极具吸引力的东西。
同时,头顶的天象也变得愈发诡异,乌云纠集在一起,浓厚的好似云牢,延绵的宛如长城,它们仿佛在仙人指路似的,沿着这条航线,为散修联盟号的船员直向通往终点的路。吃水线边的海水已皆为混浊的灰黑色,放远了视野,整个海面都布满了黑色的波涛,浪与浪之间的交错逐渐狂放起来,好似有洪荒巨兽在操纵天地乐器,奏响疯狂的乐章。
雪白的雷电剥开千篇一律的云层发出震耳的轰鸣,倾盆暴雨挣脱出生的云层倒了下来。对航海者而言,前方是个是非之地,已经非常明了。
散修、船员们的脸上都或多或少露出了焦虑与恐慌,不过已经无法回头,只能硬着头皮随着战船一同前行。
轰!忽然之间,一道惊天霹雳从天而降,雪白的雷柱炸响在前方的漫漫黑海之中,照亮了那边的图景。
环形排布的五艘钢铁战船,露出水面的魔兽之首群围而上;数十门灵石巨炮绽放神威时的光芒似烟火似流星,瑰丽且携带毁灭的从下而上,再从上而下,坠落在四周海域;数不尽的人形黑影窜动在船与海面之间,穿梭在海魔兽与天空之间,
魔兽的悲鸣,代表着四十个目标的陨落,代表着炮无虚发。
与防御工事对应的,自然就是敌军的突击。现在,洛王号就正做着和士兵在战壕痛击敌军的突击部队的一样的事情。
“哎,可惜了四十颗妖力结晶,本体被灭杀在那么远的地方,根本就回收不了啊。”有船员叹息道。
“说的是啊。”
苏皓刚好经过他们的身边,嘴角一翘,对他们道:“你们这是多余的担忧。”
“啊,是苏大人。”那几个船员们马上反应苏皓在对他们讲话,连忙行礼道。苏皓是鲸帮的客卿,对他们来说就是“大人”。
行李完,他们马上求知心切地问道:“大人,您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苏皓本来就是要告知他们,笑道:“海魔兽生性凶残,血脉里魔性扎根,它们虽然被我的秘术吸引,视我们为敌,可同伴的尸首就在旁边,灵气丰盛的结晶就在嘴边,它们又怎能克制住血脉里变强的欲望,不分尸吞噬同伴的尸体与结晶呢?吞噬了同伴,没有妖力结晶的个体脑中就会诞生出结晶,有下品结晶的个体吞噬数量足够,结晶进化到中品可能性也不低。而等它们冲上前线时,自然会被我们猎杀取晶。换算下来,总计损失率在百分之五十到六十之间浮动,你们说是浪费还是不浪费呢?”
那几个船员听了皆眼睛放光,心道原来如此,苏大人、蓝船长他们早就计算好了。
知道了分数不会亏,船员们的斗志也愈发得高昂了,苏皓含笑走过,心里回想着嘴里说的那些数据。
“虽然不够精准,但差不了多少。这也是我这个一次出海吸引的海魔兽比他们十年出海打交道的海魔兽数量都要多的人,加上罗睺之眼透视妖气的能力,才能了解的到的东西。”
苏皓现在还有空盘点,是因为海魔兽们还没突击到前线,不过大部队冲到面前,是迟早的事情。而且海魔兽的数量是杀不完的,即使他收敛了太乙珠的气息,还是会有新的个体涌进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