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等来对方一句话——“妳能帮什么?我没有地方需要他人相助。”
这般傲慢,这般霸气,真不愧是威震四方的杀神。
韩文心里啧啧赞叹,面上不为所动,只给出一句:“我知道庄严子在哪里。”
寥寥几个字却激起大浪,梅月神情一震,目光凌厉地上下打量她,开口道:“我如何相信妳?”
“我没这个心情撒谎。”她无所谓地摆手,“你师父云游四海,行踪不定,连梅月寒的明月阁都没有他的消息,你想在徐庶之前找到他,几乎不可能。不过,现在,你只能相信我。”
他阴沉着脸,不言不动,只是身上散发的浓重杀气混着常年拼杀的血气,如无形的刀刃重重地拍击在她的心口,连雪风等人也感受到他刻意释放的威压。
她蹙眉,心口沉闷犹如千斤石镇压着,气息不顺。她闭了闭眼,继续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老实说,我不太喜欢和杀人为生的人有接触。奈何情势所逼,我只能如此,我给你庄严子的消息,你告诉我君白的买卖,这是个交易,我们都有筹码,很公平。”
似是思虑良久,他突然弯下腰,近距离看着比自己矮上一头的女人,清晰地吐出两个字:“成交。”
他一时达成的交易虽小的不足以撼动什么,但对于他们各自来说,意义重大。
可在那时他并不知道,她之所以选择与他交易,是为了后来的事做准备,而他则在毫不知情中,甚至是潜移默化中,一点点地发生改变,带着他的云雾一起卷入更为风云变幻的纷斗当中,成为这个新旧时代交替的推动者之一。
......
转忆后,神思重回躯体,韩文对昨日的回忆结束。
“梅月是个很有趣的人。”这是她对那个男人的评价。
碧螺提醒她,“他也是个危险的男人。”
“我知道。”
“那妳还设计他。”
“哪有的事,我只是好心地告诉他关于他师父的事而已。”韩文妆若无辜地说。
碧螺叹息:“又一个被妳带上沟的人,庄严子也跑不掉了。”
不止庄严子,洵傅子,南宋子还有河上公,这四人到死也摆脱不了天命,或许这才是命运。
“我在想,如果我不帮妳找梅月的踪迹,妳和他的交易就达不成,他也不会找到庄严子,这样,庄严子也不必由他的徒弟带进天下风云中,一年后,天下是否无法改变呢?”碧螺有些后悔,帮文文的忙真的让她觉得自己也学坏了,任性了一回,不知道回去后爷爷会不会骂死她。
“得了,别说些没用的,世上没有如果,已有的事必有,已行的事必行。天道循环,天命亦如此。”韩文拍拍手,心情大好,提起裙子,继续向着走出山林方向前进。“我们要赶在正午到来前回去,小十可还等着我呢。”
碧螺抬头瞅着日上高头,扯了扯嘴角,晒道:“我看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