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外时仔细看过院外的形象,虽是年代久远些,旧了些,但门口两边的墙根干干净净的,连根杂草都没有,显然是有人经常清理。至于这门外门内相差这么大,可能是有人故意不清理门内的惨景,想保持这干枯杂乱的现象吧。
她心有疑虑,提起裙角小心踩在乱石堆的地面上,像走迷宫,左转右绕,连蹦带跳的走到房子的台阶上。扭头看着从门口到台阶不过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她人已经累到额头热汗淋漓,面色酡红起来。
身子不好果然体力也差强人意啊。
她不止一次的嫌弃自个弱不禁风的身子骨。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自言自语的一句,忽然听到一道笛声。
韩文不是音乐爱好者,却也听得出笛音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没有缠绵悱恻,没有清远淡雅,好像是.....忧愁。对,是那种困在低谷的地方,孤独悲凉,最后生生熬死自己的忧愁。
何人再次吹笛?何人如此忧愁?
韩文的好奇心到了不探个究竟就浑身难受的境界。
于是当穿过屋旁废道径直来到后院时,看到这样的一幕:
碧空白云下,一株樱花盛开繁密,杂草横生的草坪落满绯色的花瓣,塌了三分之一的墙壁上裂出几条缝,野草和腾须在缝中扎根安生,这野蛮生长的美景非常纯粹自然,比精雕细琢的大师作品还有艺术感。然而这些知识陪衬的背景,樱花下才是真正的“美景”——那位身长玉立风姿卓然的红衣美人吹着玉笛,裸露在宽大袖袍外的一截如凝脂的皓腕上,戴着的一根黑红两色锦绣编织的手链与手上拿着的玉笛金红穗子相映生辉;身着一件广袖翩翩的红绸锦袍,衣摆上绣满金色花朵,镶着两指宽的黑边,比华丽衣服更艳丽的是那张圣洁与妖冶并存的脸;身后长如瀑布的发丝随风轻飘,日光下隐隐有细腻的光泽流淌。风一拂,落英缤纷下,整个人飘飘若仙,色若春晓。
韩文看痴了良久才回醒过来。
该怎么说呢?缘分啊,一切都是缘分。
“苏青......”轻轻唤了对方名字,声音不是刻意放低,就是看到这样的他情不自禁的放低声音,仿佛惊吓了美人。“能不能正常点?”韩文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笛声停止,美人放下玉笛,侧身凝望来者,笑得如花绽放:“怎么?文儿不喜欢这场偶遇?”
“你一直都在跟踪我吧?穿这么......风骚,不怕被当成修炼成精的狐狸精抓起来吗?”韩文语气冷淡,随地找了个大石头坐下来,歇气。
苏青道:“我没有跟踪你,不过是比你早来一会儿。”
“你来这干嘛?”
“你来又是干嘛?”苏青反问。
“我,我迷路了。”韩文觉得自己的弱点丢人,赶紧找回面子追问:“别转移话题,快说你到底来这干嘛?”一个人跑到这冷清的地方,肯定有阴谋。
苏青笑:“我是应约而来。”
韩文蹙眉:“谁约你?”
苏青认真道:“文儿放心,我不会让其他人爬我的床。”
韩文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怒吼:“老娘不是来抓奸的!”思想能干净点吗?
苏青微微眯眼,高深莫测了一句:“哦,他来了。”
谁?
韩文眉心一跳,心中警铃大作。
耳边一阵劲风扫过,刚要转头,只是来得及瞥见一抹白色的影子,眼前顿时昏暗无比,五感全无......该死,中招了,她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苏青在她仰倒下前抱住,神情不变却隐隐透着不悦的撇了一眼勉强的人,冷冷道:“你来晚了。”
“你大意了。”来人向前一步,抬手指了一下苏青怀里的女人,“她跟踪你?”
“不,她是无意地跑到这儿的。”
来人一阵沉默,后道:“是我们大意了。”
苏青苦笑:“这事迟早她要知道,本就没打算瞒着。”
“她行么?”
“难道你有更合适的人选,还有两个月,你觉得你可以说服武当山还是峨眉山,或是西域神教?”
“此事干系太大,她......”
“正是干系大了,只有她合适。”苏青打断他的话,不容置疑道:“老东西们造的骗局是时候揭穿了,顺应天道不是你么仙教一直奉守的真理吗?如今天道要你们灭,你们不得不灭。”
他静默不语。
“缙云。”苏青邪魅一笑,似讽似怜的叹了一声,“快五百年了,仙教气数已尽,无须为他们赎罪。”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便好,你我约定已立,只要你不干预我,这山上的某些东西,我保证,星月家是不会动‘他们’。”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