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直愣愣的盯着他半晌，当初她以为他丧心病狂，杀了人只为了引她出来。

却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些曲折。

“你当初知情的话，就应该说的，我们早已经撤销了对他的追捕令，那天若是不发生战斗，也许不会让敌人有机可乘……”

这是狄仁杰断案生涯的一个污点，严格说也不算是，当初他们断定了是凯隐所为，只不过不清楚竟然还有反转，不过只是想要将他抓捕归案，不曾想他如此反抗。

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狄仁杰心中有些歉意。

而顾念其实当初下意识的也是不相信他，认为他是被恶魔腐蚀了心智，但如今想来，当初的他，之所以选择放任不便捷，多半只是想要看她的态度。

而她最后的选择让他活下去，便是从地狱之中向他伸出了一只手，他就牢牢抓住了。

她思绪蹁跹，想了许多，不自觉胸口又疼了起来。

“顾姑娘……”是狄仁杰的声音又将她拉了回来。

“哦，狄仁杰您继续说。”

狄仁杰虽然觉得她的神情有些奇怪，却继而说道：“若是你有阿铠的消息，务必让他回来一趟，大唐这边需要他，长城也需要他，对了，还有一点儿，我听李白说，是你先识破了明世隐的身份，你是怎么怀疑到他的？”

这一点儿恰是狄仁杰不明就里的地方。

“狄大人不也一样怀疑了，只是不曾找到证据，我那天跟李白大人一同看了太子妃墓见到有人打扫，又闻到了牡丹佳酿的香味儿，那牡丹酿整个长安城只有明世隐才能够酿造出来的，恰好我们在院子里头挖到过，原来是打算告诉狄大人，结果晚了一步……”

以前狄仁杰怀疑明世隐的时候，不是没有去过太子妃墓，但那个时候一切如常，并没有任何人打扫的痕迹。

估摸着是那个时候明世隐，羽翼还不丰满，自觉无法朝廷抗衡，所以不想露出蛛丝马迹。

后来眼见着步步为营，多少有一些的大意。

狄仁杰略一思索，倒也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他追查过，事情越来越多了以后，就只能一件一件琐事的去查，不是没有怀疑过明世隐，可那个时候作为长安城的治安官，他不敢孤注一掷没有证据就把矛头指向明世隐。

略微叹了一口气，也幸而顾念和李白识破了之后，后面他们才有了反击的机会。

明世隐所有的优势在于步步为营，他作为幕后的黑手，只要不露出庐山真面目，就一直有机会牵着他们的鼻子走。但一旦被识破了他的面目，他的身份不能曝光，倒也那么可怕。

只是那个人，终究让女帝感到分外的可惜。

他的身份特殊，不处置，令人难安，倘若只是杀了他，又未免太过于可惜。

况且，他还掌握着天数！

他呕心沥血的卦象依旧很准，在这一点儿上女帝就舍不得杀了他。

“狄大人，我可否去见明世隐一面？”

顾念的这个要求，倒并不让狄仁杰很意外，“原本他是朝廷重犯，按理你是不该见的，不过我可以让你见他一面，事先说好，不要离他太近，这人的术法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有些妖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