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萧衡北上之际,洛阳城。
虽然刚过上元节,却因为皇帝病重的缘故,宫中一片萧索冷清。
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宫檐下结了一排长长的冰棱柱,吹来的风亦是冷的,来往宫人穿着厚厚的袄子,端着托盘的手冻得轻微泛红。
两名宫女端着茶托,往游廊尽头的一座书房走去。
其中一人小声道:“国师闭关这么久,总算是出来了……陛下病重,若是国师肯出手相救,凭着他妙手回春之术,定然能保陛下无虞!”
“说来也怪,国师每每闭关,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三年五载,也不知是在做什么。”
“你真傻,像国师这种大人物,他们做的事岂是你我能够想得到的?我猜,大概是修仙炼丹,或者为国祈福之类的吧!”
两人说着,已经来到了书房门外。
她们踏进书房,小心翼翼地放下茶点,才恭敬地退了出去。
书房深处。
国师相冢谋坐姿随意,虽然已是中年,可一袭天青色道袍却衬得他颇有几分俊秀风流,姿容仪态并不输年轻郎君。
元承坐在他对面,盯着他端起茶盏,冷淡道:“御医前些日子说,父皇撑不过去年冬天,可如今天气转暖,他仍旧还未驾崩……”
相冢谋笑了两声:“听殿下的口气,是等不及想让陛下驾崩?”
“他纵容嫔妃,害死本宫的母后,又纵容其他皇子,在本宫年幼时屡屡欺凌羞辱朕,若非老师和皇叔帮衬,本宫根本活不到今日。”元承垂下眼帘,随意拣起棋盘上的几枚棋子,“如今朝廷大权已经都被本宫掌控,他活不活的,又有什么重要的?”
“所以……殿下今日来找臣的目的,是让臣袖手旁观,不救陛下?”相冢谋笑了起来,“这可是大罪。”
元承冷眼以对:“老师手眼通天,还怕获罪吗?”
“怕自然是不怕的,不过是与你说笑罢了。一个没用的废物天子,死了也就死了,谁又在意他的死活?”相冢谋轻抚茶盏,“当务之急,是如何对付萧衡。听闻他已率兵北上,这一战势必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