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大人却谦恭谨慎地说:“下官不敢有虚言。”
风倚鸾摸着后脑勺随口说:“所以,大人照顾我乃是出于溜须奉承的需要?那个……多谢大人明言相告,我会记得大人的好。”
夏候大人说:“有公主这句话便够了。”
风倚鸾追问:“能否再多问一句,圣帝是说了什么,还是表露了什么?”
“无法明说,圣上的态度很微妙,只可意会揣摩,无法言明。公主也莫要再多问,或许圣上并不想让公主知道他的态度。”
风倚鸾虽然知道了些什么,却越听越糊涂,一头雾水。
圣帝有心护着自己?简直太离谱了,他究竟是何意?
而且自己与那位高高在上的圣帝素未谋面,天下之大,这么多诸侯国,这么多的公主公子,他为什么,凭什么要护着自己?
这可是一位活了一千多年,既不死也不升仙的老怪啊,不知道长成了什么样子,想想都觉得让人脑袋上起包。
说着话,夏候大人带着她来到了刑部大堂,对着空寂再无旁人的堂下,装模作样地宣判了几句:
“悍觞国‘通路大臣’怀疑玥阖国蘅翠公主在四时集演武场中借机报私仇,蓄意谋害了其国寇乃千,认为此事颇多蹊跷。然而刑部经查,悍殇国大臣所言并无实据,需待进一步查明,蘅翠公主暂时放归太学,不可擅自离开皇都,以待结果……云云。”
他胡乱宣判完,又换了正常说话的语气,说:“蘅翠公主请便,百里大人在外面等着你们,公主可以跟着百里大人一同回太学。”
风倚鸾忍着心中的滑稽感,一脸正经地谢过了夏候大人,便独自走出刑部,果然一路上都没有人阻拦过问她,她步出大门,看到师父百里燃山正抱着胳膊,一脸焦急不耐烦地站在对面的一棵树下等着她。
“好了,没事了,他们没有为难你吧?你的襦裙子为何破了一个大洞?是谁下的狠手?酒家刚才还对夏候那厮说了,你若少一根头发,酒家定要择日手撕了他手下的张大人,他竟然置若罔闻?”
风倚鸾笑道:“师父,我没事,回去换身衣服就好,并未受伤。”
百里燃山始终不相信,在返回太学的路上,反复询问她在刑部都经历了什么,风倚鸾只好如实说出自己的经历。
“好在我认真锻过体,又泡过能让身体不惧水火的药浴,所以没有受一点儿伤。”
百里燃山听到不惧水火之言,忽然双眼之中发出亮光,像看一件稀罕宝贝似的看着她,说:“果真如此么?难得,难得!肉身能够炼到如此程度,正好是最佳的炼器的好苗子!”
风倚鸾不解地问:“师父,此话怎么说?”
百里燃山略显激动道:“不惧水火,这水先放到一边不提,单说你的肌肤能够耐受烙铁的高温而无伤,这种情况铸造器物再合适不过了!能以双手感觉到炉火和熔铁的温度,便能掌握到最好的火候、以及最佳的淬火时机,而且,还能学习早已经失传的一门炼器绝学!为师从前为何就没有想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