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大约又过了差不多一百年吧,也就是大约八百多年前,安枕阁的天牢有一位刑狱大人,在审问一位正道长老的过程中,再次审问得知了这个已经快被遗忘的秘密。没过多久,这位刑狱大人就被长使寻罪处死,但他很有先见之明,在死之前,提前把他审问出的秘密设法留了下来。如今安枕阁上下,至少有十人知道这个秘密,但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更没有人敢告诉圣上。”
风倚鸾问:“没有人敢说,那你们又是如何知道、如何互相说知的呢?”
“除非完全信得过的人,以及暗中对长使做事有腹诽之意的,才有机会得知这个秘密,为得是把这件事情的真相传守下来,或许能在某一天重见天日,才不负于圣上之苦心。”
“哦,安枕阁内竟也挺复杂?”风倚鸾心想,原来霜夜大人死忠于圣帝,并且和长使不对付?
她紧接着又问:“你们这十来个人里面,不怕有人去找长使告密吗?”
“不怕。敢去找长使告密的人,一定会首先被杀掉,因为长使信不过任何人,这个秘密对她来说又是致命的脉门,至少关系到她在圣上身边的位置。”
“哦。”
霜夜说:“其实,据我的前辈说,到了后来,圣上就越来越疏远长使,但她平常办事很有力,又一心忠于圣上,还是能帮圣上处理许多事情,手段又十分了得,所以圣上才一直留她在安枕阁的这个位置上,只是,至少有九百多年,都再没有亲近过她,对待她的态度,也只是与君臣无异罢了。
“大概圣上也隐约感觉出了什么吧,但或者,圣上自己又不愿意相信,长使会在这件事上欺骗了他。总之圣上对长使的态度很微妙,既不完全信任她,却又常把要紧的事情交给她去办。”
“哦。”风倚鸾觉得自己对此事无法置评,毕竟是舅舅那个同榻过的女人,后来舅舅生她的气,不想睡了,但毕竟又发生过那些事,所以难免微妙吧。
……
“此后,在清理正道门派的过程中,长使总会着意寻找一幅画卷,但或许是天意偏要捉弄她,她几乎翻遍了大陆,捣破了多少正道门派,都始终没能再找到那一幅小小的画卷。大约在二十五年前,那时我在安枕阁,已经是级别很高的翡衣,所以那时的事情我清楚,长使打探到,深藏于悍殇国以南的一个野修残派中可能藏有一幅画,于是她亲自带人去剿灭了那个门派,但是……”
说到这里,霜夜嗤笑了一声:“和很多次搜捕的结果一样,她依然没有找到。”
“是南雾萝门么?”风倚鸾脱口而出。
“没错。”霜夜说:“这些年来,圣上曾告诉过我,他始终能感觉到,冽蕊还存活着,在这个大陆上。所以,圣上始终不曾放弃那一线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