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皇宫,废墟。
那只浑身染血的暗影剑魔仍在得意地疯笑着,连同他手上那把黑色的嗜血魔剑都变得愈发鲜艳起来。
“哈哈哈!”
“你杀不死我的!”
“因为死了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
那一刻,陆易没有做声,只是看着平静地看着他,看着他那一脸的得意与张狂,就像是无可奈何一般。
但突然,那只暗影剑魔不笑了,甚至是微微蹙起了眉头,因为他发现:
自己的心中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乱入了一把覆着黑色魂火的利剑,此时,那利剑正正不讲道理地对着他的灵魂插了进去。
“感受到了吗?”陆易又冷冷地问了一句。
“你!”
“你到底做了什么!”暗影剑魔突然嘶吼了起来,他发现在那道魂火的炙烤下,自己甚至体会到了一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更骇人的是,那道古怪的魂火竟然还寻藤摸瓜地寻到了他的真身。
不可能!
绝不可能!
世上怎会有这般不讲道理的神秘力量!
“嘿嘿嘿!”陆易欣赏着眼前这位剑魔将军的失神与绝望,不由也疯笑了起来。
那一刻,他也如同彻底地掀开了自己的伪装,因为有些变态,甚至让一旁的小阿刁都感到有些头皮发麻。
“这种给了人希望,却又将其毁灭的滋味,还不错吧?”
阴嗖嗖的声音响彻着,像是杀猪的最后那把钝刀子,一刀一刀,却仿佛比先前的无数刀都要用力。
“啊!”
这一次,那位暗影将军彻底地破防了,在灵魂焚裂的痛苦中,忍不住悲嚎起来:
“你是谁!”
“你到底是谁!”
然而,对面的那个人类却不回答,只是泛着神秘而不可捉摸的微笑,像是品鉴着他的痛苦,提升着自己的愉悦。
杀人是门艺术。
但又怎会有比杀人诛心更高雅的艺术呢?
与淡定吃瓜,甚至准备好待会去割肉的吕三口不同,小阿刁却似乎被这样疯狂折磨的一幕,触动到了心中的那道柔软,有些看不下去的她,遂试探着对自己一旁的陆大哥出声道:
“要不,还是给他一个痛快吧?”
“嗯?”陆易愣住了,盯着少女花一样的脸庞看了几息,随后他摇了摇头,并极为认真地道:
“记住,圣母婊是拯救不了世界的!”
“唯有强大,才是突破这世上险阻最大的法宝,好好地记住这一天吧!”
“终有一日,我相信你也能做到。”
小阿刁听到耳畔传来的教诲,显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也许,这就是自己和预言之子之间的差距吧!她感叹道。
可很快她便发出了不解的声音:“我明白了,但是圣母婊是什么?”
“空有善良,甚至还用错了地方的家伙”陆易沉吟了一息,直接给出了自己的解答。
“多想想部落里那些族人的死状吧!也许那将会是被抓走之后的你,难以想象的场景。”
小阿刁听到这话突然感到有些愧色,像是悟了,又像是没有。
陆易只是摇头地叹了一声,便继续欣赏起了眼前的杰作,这一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也是他故意给小阿刁上的。
世界的黑暗远远不止眼前。
而自己只能够陪伴她一段旅程,后面的路,她必须自己学会去走。
终于,那只暗影剑魔历经了此生从未体验过的痛苦之后,总算是双目无神地跪倒在地,那番模样,甚至比被榨干了还要憔悴。
似乎有些太残忍了呢!
陆易嘿嘿地笑了两声,便飞到那座黑火山上,将剑魔的尸体,连同不久前打包的魔皇碎肉都无情地扔了下去。
......
魔皇宫仇报完了。
为了送还贤者之书,也为了让修罗部落的族人们安心,陆易一行人再度回到了旧地。
小阿刁也是到了那里才知道,一直守护自己的女坦琵琶死了,而部落里的族人,更是有大半化作了无头女尸。
那一刻,她悲伤地有些说不出话来,更是仿佛在一瞬之间,领悟到了自己陆大哥那番话的真意。
但当陆易踏入了那片,埋葬着修罗族人的坟地后,他也还是难以自抑地感到了一丝悲伤,尤其是面对那座女坦的坟墓时。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大概是这样一种类似的心境吧!
然后,在那一天,陆易突然朝着那座巨大的坟墓,道出了让许多的修罗族人都感到莫名其妙的三个字:
对不起。
......
三人继续上路了,朝着修罗界的位置不断地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