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云公主担惊受怕了一整天,在天色暗沉的时候才接到陆遥被杜仲救下的消息。
女儿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霞云公主本来就将陆遥疼爱到心坎坎里。这次突然得知自己的女儿莫名被人掳走,霞云公主这个做母亲的必然是最为焦急、最为心痛,也是最为自责的。
现在知道陆遥已经脱险,两行清泪瞬间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立马双手合十暗道:“菩萨保佑。”想着过两天要去城外的普陀寺好好上柱香,感谢菩萨的保佑。
但转念一想,自己的女儿就是在那烟霞山下被绑走的,顿时心里就又打了个突。,这普陀寺的好似不太灵验,要不然自己每月都去上香祈福,自己的孩子怎么还会在这普陀寺下遭遇不测呢?算了还是到稍远点更加灵验的大佛寺去烧香吧。
“侯爷,既然遥遥已经在禹州城落脚,我想前去,只有亲自看到遥遥安好,我的心才能真正放下。侯爷,您就带我去吧。”霞云公主很是动情的看着陆良,脸上带泪的哀求道。
陆良又如何不想第一时间见到自己的女儿,亲眼验证她是否安然无恙呢?但是自己的妻子今日担心小女儿,这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这身子怎受得了?
“阿云,你今日一天都没怎么进食,禹州城不远,但是你在这般,我怕你的身子受不了。”陆良皱着眉头。最后到底还是心疼妻子的心思占了上风。
“侯爷,你不去,那我自己去!今天不见到遥遥,我绝不罢休。”
陆良叹了口气,他是知道自己妻子的性子的。这番话一出,她是绝对做的出来的。
“罢了。你要去,我自是会陪着。但是,阿云,你得先吃点东西。不然到时候熬不住病倒了,反而要叫遥遥和我担心。”
说着,就将一旁丫鬟托盘上的燕窝粥端了来,吹凉了,亲自舀了一勺送到霞云公主的嘴旁。
霞云公主是真的没有心思吃东西,但是看着自家相公担忧的神色,心不由的也软了,遂很是顺遂的将勺子中的燕窝粥吃下。
燕窝粥加了些蜂蜜,味道鲜甜甘美,直甜到霞云公主的心间,将她那满是担忧的心稍稍安抚了下来。
陆良和霞云公主一个喂,一个吃,直将那一盏燕窝粥吃完,陆良才动身,带着霞云公主前往禹州城。
现在已是夜半时分,外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平阳侯府的下人早早准备好了马车。因是半夜,为了不惊扰城中的百姓,那马蹄上缠了稻草、棉布以作消音,但这样一来,马蹄稍稍有些打滑,自是不能走的太快。
霞云公主披着披风坐在马车上,不时的催促着,她想快些见到自己的女儿。
就这样,昏暗的灯光中,一辆马车慢慢的朝着城门驶去,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霞云公主到达禹州城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踢答踢答”的马蹄声透过清晨浅浅的薄雾传了进来,打破了禹州城清早的宁静。一辆马车从晨雾中穿出,最终停在了一家客栈前。
车上先是下来一个身穿墨蓝衣衫的男子,四处望了望,又伸手十分小心的将一个身着霞色宫装的女子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这女子样貌绮丽,十分引人注目,但是眉头紧皱,满脸担忧,神情疲惫。
这两人便是连夜从京城赶来的陆良夫妻两。
两人站定后,就有小厮上前敲门。
“砰砰砰……”
“来了。谁呀,这大清早的。”看门的伙计揉着眼睛,打着哈欠抱怨道。
这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正做美梦呢。伙计稍稍带了些火气。
想来也是,任谁大清早的就被一阵近似砸门的敲门声吵醒,心情都不会好。
平阳侯府的小厮:这真不怪咱,咱可是轻轻敲门来着的,可是没人理咱啊,这才不得已将力度加大一些的。
那伙计将门前的栅板一块一块的取下,光线一下闯了进来,将这小店的大堂照亮。
那小伙计将门打开,就看到陆良夫妇俩,顿时有些呆了。这是哪里来的仙人?这不是还在做梦吧?
看着这小伙计发愣,一旁的侍卫轻咳一声问道:“咳。小伙计,是不是有一位小公子带着一个小女孩在你家投宿?”
小伙计呆了呆,红着脸,利落的答道:“有,有,有。只是您是?”
侍卫好性子的答道:“我们是他们的家人。”
“哦,哦,哦……那您得等一会。那小公子吩咐了,要是有人来找,要先禀了他们才能带人上去。”
闻言,那侍卫转头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征求主子的意见,看是等,还是直接冲进去。
再说那陆良听了这小伙计的会话,心中暗暗点头,到底是镇国公亲自教养的孙子,这份谨慎很是难得。
见陆良点了头,这侍卫才答道:“你快些去通报。”
小伙计自是满口答应,临走还回头又看了一眼。这两人长得真好看。
不一会,便有一长相斯文,留着山羊胡,身着深灰色直?,外罩蓝色长衫,做书生打扮的,约莫五十岁上下的男子。
只见这男子朝着霞云公主及陆良拱拱手,就慢悠悠的开口道:“小的是镇国公府的管家,姓李,两位贵客,请随小的进去吧。”
声音有些沙哑刺耳,态度恭敬。
这便是李叔。这李叔年轻时是随着老国公上过战场的,柔然之战能取得胜利少不了他出谋划策。
本来,以他的功劳是能加官进爵的,但是这家伙却说:“老夫孑然一身,要那功名利禄何用?还不如做个小小的管家来的自在。”
于是,回来后,李叔当真就拒绝了圣上的封赏,到镇国公府里当起了管家,小日子过得很是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