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漆黑，一丝光也没有。能量耗尽的星槎矗立在没有星月的黑夜里，连耗电极小的发光二极管都无法点亮。

比黑夜更可怕的，是寒冷。茶茶和阿雪此刻所在的地方在一片冰原上。寒风凛冽，冰天雪地，室外温度低至零下四五十度。好在上一个世界的大猫们送了她们猫毛织成的大衣。两个人摸着黑，哆哆嗦嗦地爬到二楼的衣柜。缩在柜子里裹成两个球，相互依靠着暖和身体。意识到情况不妙的白泽从阿雪的背上下来，从第三个衣柜里翻出茶茶送给它和阿雪的月亮。柔和的蓝色光线弥漫着，诺大的星槎里，总算有了光亮。

“你的黑龙真的送给你爱豆了？”阿雪呵出的白气变成了冰渣。她试图说点什么引开茶茶的注意力。阿雪是冰属性，耐寒的能力自然比茶茶要强。

“对啊。”茶茶的脸在幽蓝的光芒中更显得青紫，她已经冻得快说不出话来了，“我还注入了超多的生命力。红色的那颗龙珠也一同带到爱豆那边的世界了。妈蛋，那条龙也太贪了，早知道这么冷，就不该还给它的，还浪费那么多能量。”

“不信。”阿雪桀桀地笑着，她的牙齿都在打架，“你爱豆一招手，你还不得什么都乖乖奉上。”

“阿雪你笑得好难听。”茶茶又裹了两层被子，心口的位置才算稍微感觉好点儿，柜子里仿佛筑了两个鸟窝，“谁让他是我爱豆。虽然……”

“虽然？”

“虽然我也不确定了。”茶茶说，“你亲儿子苏明衍不是说我的记忆全部是虚假的嘛。说不定我爱豆的名字也是被什么人硬生生塞入我脑子里的。”

“还有这种操作？”阿雪吃惊不小，“……呃，塞名字做什么？”

“不知道，世界那么大，位面那么多。”茶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偏偏我穿越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爱豆，还被他找到我魂体中最关键的部分。这也太巧了。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实感。怎么想都觉得是被人事先设定好的。”

“就不能是单纯的缘分吗？”阿雪不以为然，“命中注定什么的，想象就觉得美妙。”

“我也希望是这样。”茶茶又打了个喷嚏，“这么冷的世界，不知道你男票尼古拉斯·赵四儿会给我们带来怎样的惊喜。”

“这个男票也很没有实感啊。”阿雪温柔地说，视线望向屋子里那轮冰蓝的明月，“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这还不容易。他那么自恋。”茶茶直接唤出人工智障，“沙雕，你有前主人尼古拉斯·赵四儿的照片吗？”可惜半天没有反应，“艹，脑袋都冻木了，星槎还没恢复能量呢。”

三个小时后，星槎开启空调。阿雪起身熬汤，茶茶把两人床上的薄被都换下。又从柜子里翻出厚厚的窗帘挂上。外面一片漆黑，风声呼啸着，茶茶只能透过窗户反射的灯光看到自己的影子。

沙发、饭桌，都垫上毛茸茸的垫子。室内变得温暖起来。阿雪端来热乎的大骨汤，暖风吹拂着，总算恢复了活力。从星槎降临的那一刻算起，已经过去大半夜。两人都没有睡意，索性打开投影仪，看场电影等待天亮。

从《惊情四百年》看到《地球停转日》，七八个小时过去，茶茶制造的瓜子花生壳铺满脚底，天空依然没有发白的迹象。

“我觉得可能天不会亮了。”茶茶说，“我们原先世界南北极的冰原上，不是有长达半年的极昼极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