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运气很好,只走了不到一公里的距离,就发现了从墓场散发的纹路。身后的深渊消失在黑暗里,雪橇又重新回到了轨道上。冰原狼顺着纹路极速飞驰着,再也没有撞到冰面上突然出现的冰柱。白泽优雅的跟在雪橇后面,茶茶无聊的撸着它略显坚韧的毛发,有些想念叶怂怂的大猫了。
不知走了多久。冰柱越来越少,冰原的地势也逐渐升高。凝固的波涛聚在两侧,雪橇的速度放慢,蜿蜒匍匐着宛如攀在银色的龙背上。
头顶依然漆黑一片,黑沉沉的压下来,茶茶的思绪开始放空。一种从未有过的渺小感觉笼罩在思维的殿堂。雪橇发出的微光照不到茶茶,即使睁大眼睛,也看不到自己双手的存在。没有星星的极夜,寂静得让人发疯。
“沙、沙、沙。”这是白泽踩着冰雪发出的柔和声音,提醒着茶茶她的周围还有其他同伴。锁链升腾到半空,尖锐的顶端燃烧着,明灯般照亮一方冰原。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都在赶路中渡过。茶茶直接颠倒了生物钟。原先世界白天的时间躺在白泽上睡觉,晚上回到星槎通宵的玩着游戏。后来游戏玩腻了,又把沙雕唤出来,开始啃食那些艰涩难懂的医学知识。为了便于理解,沙雕将人体的结构分毫毕现的投影在客厅。沙发上睡觉的燕良月偶尔睁开眼睛,便会看到房间的上方悬浮着一具发着光的骷髅架子。
这还算较好的情况,某次阿雪起夜的时候,发现茶茶正操着虚拟的手术刀,极为专注的“解剖”一具血淋漓的“女尸”。全息的投影真实无比,脏器的排布,血管的流动,阿雪整整做了八个小时的噩梦。考虑到以后可能会遇到给她自己动刀的情况,阿雪才忍住什么都没有说。
茶茶的记忆力极好,白泽赶路的时候,脑海里也会浮现出人体的结构。星槎内强塞入颅内的知识,都在她睡觉的时候消化。考虑到接下来要去这个星球最大的墓场。茶茶的心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不是吧。”阿雪瞠目结舌,“你真的要去解剖那里埋葬的尸体?”
“反正除了我们,没有人知道啊。”茶茶满不在乎的说。自从恢复魂魄的本源,她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如果打扰到他们怎么办?”阿雪担心地说,“这个世界灵气充盈,说不定会碰上他们的灵魂。”
“那就道歉呀。反正他们也回不到自己的身体里,说不定会有好心的魂灵愿意捐献自己的尸体。”茶茶认真地说,“理论上说来,墓场样本极大,是不可多得的宝库。”虽然在叶怂怂的世界里,可以顺走一台做手术的机器,但那些参数设定都是针对叶怂怂他们那个世界的人群。最重要的是,她不能把机器的系统直接搬运过来。没有系统的指挥,再流弊的机器也不过是一堆废铁。
“可是,我们还没有见过这边世界的人类。他们的身体结构很可能是不一样的。”阿雪想了想说。
“这个两说。”茶茶似乎打定了主意,“至少可以训练手法。”
两天后,三人站在墓场的山门外。燕良月把之前收集到的三朵花从试管中夹出,然后安放到山门上。无根的花朵触碰到空气,重新变得璀璨。仙气萦绕着,沉重的山门裂出一条缝,随着轰隆隆的巨响,逐渐朝两边拉开。
“可以进去了。”燕良月说,“我们需要在花儿凋谢前出来。按照你们世界的时间,它们大概可以绽放十四天。”
“等一下。”茶茶从星槎内搬出相机。快门咔擦咔擦的响着,趁花儿还在绽放,拍摄完一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