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那瓦剌攻城之时,他深知这些火器的威力。只不过那时挨炮的是瓦剌,而如今则成了自己!
无数的马匹分散着冲向制高点将军岭,那将军岭上突然响起一声“放!!”
只听得数十门炮铳,上百的火箭、神火飞鸦呼啸而来!
“轰隆!!”
神火飞鸦的轰鸣声炸起,虽然没有正中他们,可火焰与猛火油的溅射却击倒了一马当先的四五个吴高亲兵。
他们被猛火油沾身,马儿惊慌间被甩下马来,霎时便筋断骨折。
吴高披甲冲锋,身中三箭兀自不撤,坐下战马被掀翻摔在地上,被自己亲兵拉上马去才躲过一劫。
“咚!!”炮铳巨大的实心弹如保龄球般自上滚下更加威力惊人,它带着死亡的弧度无规则的弹跳。
“嘶!”马儿悲鸣。
这些实心弹自高处滚落,不知滚断了多少马腿,好几个札剌亦儿骑兵被掀下马来,还未起身便被后一发实心弹砸成肉酱,四分五裂!
包元乾看地大恨,他们千算万算还是棋差一招,没算到这许海兵竟然有一处将军岭炮阵!
无数的札剌亦儿人与吴高亲兵策马狂冲而上,只是将军岭陡峭不已,若是寻常时候策马上岭便颇为不易,如今更是冒着炮火而上。
马儿听得炮火之声便不由自主地刹住马蹄,如此一来对于陡峭的山坡更加难以冲刺,他们虽然自五路抢岭,但是却都被炮火限制在半山腰。
“啊!”只听得又是一轮火箭与神火飞鸦射来,十几个蒙汉骑兵被神火飞鸦淹没,成了一个个挣扎的火人!
在密集的箭雨下,纷纷倒地。五路攻势受挫,纷纷往后撤去。
那山岭上的叛军响起震耳欲聋的嘲讽声,此起彼伏,刺人耳膜!
他们吹嘘打哨,得意忘形地讽刺着攻击受挫包元乾等人。
包元乾骑着绝地勒马扬起前蹄,悬之又悬地躲过一发实心大炮的铳弹。他横刀立马看去,只见山岭上一人正是许海兵,这许海兵单脚踩在城垛上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原来那处石椅下竟然有条直通将军岭的暗道,这许海兵把后路都想好了,一旦有变直接退保将军岭,以炮火压制城内军队。以此里应外合,控制住雁门关局势。
“早便察觉你们不正常,还好老子棋高一着!”许海兵哼哼道:“继续开炮射击,把他们死死压在关楼附近,樯橹之末的他们扛不住多久了。”
见包元乾数百人攻势被压制回撤,许海兵一声令下,将军岭上的炮阵将目标对住在两处城门死死硬抗的刘张二人。
“给我狠狠地轰击内城门,瓮中捉鳖!”许海兵冷冷道。
“大人,这...这会误伤到攻城的兄弟们的。”一个小卒疑惑道。
许海兵哂笑,“我们所图的乃是大事怎可妇人之仁?战场误伤不过是常事,若是能轰开城门则大事可成!”
那些士卒听罢,纷纷将炮口对准内城中死死守卫的刘张所部官军!
“咚!”一连串炮弹呼啸声破空砸去,只见数十枚炮弹飞入内城中,顷刻便铁铸的实心弹便将内城墙砸的千疮百孔,碎石崩裂!
“啊!”
“大人,将军岭炮阵在攻击我们!!”
那些可怕的实心弹砸死砸伤了数十人,虽然也误伤了不少自己人,不过刘张二人本就兵少,如今被将军岭炮阵从背后轰击,自然乱了阵脚不可久持。
又是一轮炮火打来,一发炮弹径直弹入城门洞中,将城门砸出一个大洞!
“顶不住了,大人!!”
“为何还未拿下将军岭!!”
包元乾看着备受打击的刘张二部,心急如焚。
他看着一旁风塞丈道:“风前辈,可有对策?”
风塞丈看了看包元乾坐下的乌黑绝地,点头道:“可以冒险一试,不过你可有此等胆量?”
包元乾勒马昂然道:“大丈夫有何不敢?此等时刻若是再保命惜身枉为男儿!”
风塞丈点头道:“我知你坐下良驹乃极品,你与我并马而驰互作掩护,趁着他们轰击城楼之际冲上将军岭!”
“你我二人?”
风塞丈正色道:“正是,你我二人上岭。剩下的事,便交给我!”
包元乾心中本想就算二人冲上将军岭也是势单力孤,可听风塞丈这般坚信他也只能信任风前辈了。
“轰,继续给我轰!”许海兵在将军岭上哈哈大笑,得意道。
“将军有变!有两匹快马欲冲上岭来!!”他的亲信指着下方惊呼道。
许海兵惊慌看去,却看见一匹乌黑如墨,一匹乌云踏雪疾驰而来!
这两匹马儿皆是万中无一的良马,登山渡水如履平地,方才攻山时便不惧炮火奋勇争先。
“快给我射住他们,将火炮掉准轰他娘的!”许海兵见那两匹马已过半山,赶忙指挥道。
只见无数的火箭飞下,包元乾与风塞丈顾也不顾并肩策马疾驰!
两匹马儿如凌波踏空般,奋力冲锋,马势极快。
驰骋间躲过了无数箭矢,可仍有几支火箭扎在马身,包元乾听到坐下绝地重重地喘息,知道它受了伤,他心疼不已可是此情此景已然无法回头。
他们此时已然冲到了极为接近山岭之处,甚至能看到叛军身上密集的甲叶!!
“杀!!”包元乾沉声怒喝。
“咚!!”数发实心弹抛下,直奔二马而来!
这些实心弹漫无目的,弹跳不止。
甚至有两发擦着包元乾周遭呼啸而下,火辣辣的热量烤地包元乾心惊肉跳,若是中一发当即人马俱碎!
就在他庆幸之时,又一发实心弹直奔他而来,他大惊失色间看到身旁风塞丈纵马冲到自己前方一挡。
“嘶!!”乌云踏雪一声悲鸣响起。
他看去只见乌云踏雪的马腹被实心弹贯透,肚肠流了一地哀嚎地摔倒于地眼见不能活,而风塞丈则纵深一跃离开马背,跃到了包元乾身后。
包元乾恍惚间看到风塞丈眼角似有泪痕,他当下更不敢留手铆足了劲儿夹着马腹。
绝地嘶鸣一声,如的卢越涧般,长身一跃飞过了将军岭城垛!
“该我们了。”风塞丈淡淡一声自包元乾身后响起。
包元乾还未来得及回答,那绝地腾在半空时他只感觉一股巨力擒住自己腰身一抬,自己周身一轻似乎被人拦腰抛起,整个人浮于半空之中。
若是往日他必然手足无措,可如今初初登堂入室,他的反应已然今非昔比,他霎时懂了风塞丈的意思。ωωw.cascoo.net
他在半空中腾身抽出腰间长刀,刚失去重心下坠一道黑影窜至他脚下。他顿时感觉脚掌坠处似乎凌空踩踏到什么实物,借到力后他稳住重心直扑向一脸震惊的许海兵!
许海兵亲兵无数的长枪刺来,他面对着寒意凛然的枪尖有些慌张,毕竟他如今的身手还并不会轻功,如此扑下正中枪群定要被捅成马蜂窝!
谁知就在这一刻,身旁一道黑影扑来擒住自己腰带又是猛力一提,把自己提地双脚高于枪群,他照猫画虎地去踩着刺来的枪尖借力。
这一踩倒是若有所获,他似乎真的能似包大叔那日擒乌格齐般,踩着枪头借力扑向重重保护后的许海兵!
那许海兵的副将见包元乾杀来,抽刀劈去。
谁知包元乾神来一笔,竟然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躲过那亲信一刀,回首凌空探出反斫一刀,直将那人头颅削飞!
就在那人尸首分家的一瞬间,包元乾也彻底失去借力之物,稳稳地落在了许海兵身前,骇人寒芒一抬。
许海兵瞪大了眼睛却不敢妄动,因为他的咽喉处一柄沾染这鲜血的长刀正夹在自己脖颈之上!
周围的士卒围却不敢上,自家副将被斩首主将被生擒,他们没了两个主心骨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许海兵咽了口唾沫,看着眼前这半人半鬼包元乾,方才的包元乾在空中踩物借力犹如飞燕般,如今转瞬已将长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此人是鬼乎?
“许将军,还打么?”包元乾来自地狱般的冰冷声音响起,许海兵惊地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