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夏氏气的眼睛都红了,手指都快戳到卢老太太脸上去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女儿定亲了?是纳吉了?还是纳征了?空口白牙几句戏言就把亲事说定了?世上哪这么便宜的事?你即这般为裴家不平,为何不将自己女儿嫁过去?”
连个登门的媒人都没有,算哪门子定亲?凭什么都来指责她逼对方退亲不仁义?
卢老太太避开夏氏的手,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不急不缓道:“其实呢,朱氏退没退过亲都不打紧,只要我儿能行过来,别说只是退过亲,就算是寡妇我都不在乎,只是你这样大咧咧跑来找我理论,没得坏了大郎的名声。大郎日后还要继承家业,传出和继母纠缠不清的话来,实在不美。”
卢老太太笃定夏氏无可奈何,聘礼收了,聘书写了,人进门了,她就算不满,又能如何?
为此,卢老太太有恃无恐,甚至有闲心坐到梳妆台前挑选首饰,一件件往头上比划。
卢老太太毫不在意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夏氏,害了她女儿竟还如此理直气壮,不知悔改,夏氏气的手直抖,终于忍不住,奔到卢老太太身边,揪了她的头发往后拽,拿指甲往脸上招呼,边厮打边骂:“我撕烂你的嘴!你猪肠子吃多了,满嘴的屎味,简直臭不可闻!当初你家红口白牙要议亲,现在把脸一翻就想骗我女儿做寡妇,休想!”
“你家一个卖布匹做衣服的,别人奉承两句,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我呸!你算个什么东西!怪不得你卢家子嗣稀少,不定就是做的恶事太多,惹了天谴!”
“与我做亲家?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赖了皮的老母狗,穿的再光鲜也遮不住你那一身老树皮子!幸而你男人死的早,要不和你这么一个胸无大脑的老妪躺在一个床上不低,就算活着也快被你吓死了!”
夏氏这一吼,门外有过路的小丫鬟听见响动停下脚步,惊疑不定的来敲门:“老夫人?”
卢老太太年纪大了,哪是夏氏的对手?被扯的从凳子上摔了下来,摔得脊背生疼,没等她惊呼出声,脸上、脖子上接连被指甲划出道道红痕。
忙两手护着脸,朝外边喊道:“来人啊!杀人了!”
另一边,刚给夏氏带过路的丫鬟慌慌张张往主院卢大爷的房间跑去,这会也顾不上托盘里的药碗了,等到了房间,药已经只剩下碗底薄薄的一层,在碗底一圈一圈打着慌。
卢大爷已经醒了,正背靠着床上任由另一个小丫鬟洗漱,他今日难得起了个大早,身体除了有些无力,没其他的不适,心情甚好,见到小丫鬟慌慌张张的也不生气,甚至起了逗弄的心思:“这么慌慌张张作甚?莫不是背后有鬼怪在追你不成?”
扫了一眼只剩碗底的药汁,“这药洒了,下去叫人重新煎一碗来。对了,今日怎不见夫人?”
“大、大爷。”小丫鬟慌慌张张行了个礼,道:“老夫人、她、老夫人房里闯进去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