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一句,贺枕正要挥动的手停在了半程,就只差一点,这轮轮箭雨就要落下。
你说什么?
我告诉你,我跟苏玦不是宸国人,我们是奉了陛下之命来盗取兵符的。
贺枕已经彻底放了手,这女子有些意思。
越千泷继续道:现在已经快入夜了,从时间来看兵符应该已经入了蜃天城,没准正拿在陛下手里呢,你已经没了青龙符不可能再调动青州的二十万大军,如果杀了我们就是在跟当今陛下作对。贺枕,牧言晟注定要失势,而我跟苏玦才是你唯一的生机,你如果杀了我跟苏玦就是在陷贺家满门于不义,就是在把青州二十万将士活活变成叛军!
真是舌灿莲花啊,这话虽然说得惊心,但城中的数千名将士无一动摇,果然如公孙翎所言的军纪严明。
将军,我们怎么办?
贺枕没回答,反而看向了东边最远的一处阙楼,苏玦正在其中看着这一切。
贺枕,你一个人要为牧言家殉葬没关系,可这些将士何辜?城中的百姓又何辜?贺将军你赔上所有保护了青州十来年,难道现在要眼看着它因为自己变成一处修罗地吗?
贺远忍不住笑出声来,打趣道:兄长,这丫头倒像把你看透了,竟然拿青州百姓来作托词,即便当下咱们是真的听命于牧言晟,你也应该被她说动了吧。
贺枕不作他言,但他嘴角晕出的笑意中已经透露了心声。
好啊,那你过来。贺枕说完越千泷就见眼前的城门大开。
就这么简单吗?或者那人只是想让她进城去好在瓮中捉鳖?但不管贺枕怎么想,这内城城门她也非进不可。
越千泷深吸一口气,等进入内城后却没看到任何兵卒。
贺枕?你要干什么?
城中空荡荡的,连原本布置在城头的弓弩手也不见了。
贺枕,你给我出来,她竭力大喊道:你这是想困住我吗?你到底什么意思?苏玦呢?你把他怎么样了?如果要杀你至少让我见他一面!
为什么一定要见我?
转过身的越千泷瞬间屏住了呼吸,苏玦正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目光沉静。
阿玦你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对你用刑?她跑过去就察看起这人的身体来,果然越千泷一看就注意到了苏玦的手腕,他们用了烙刑吗?除了这些还有哪里受伤了?
你为什么回来?
你还在这里呢我当然要回来。
兵符当真送走了?
越千泷喜道:真的,你让我办的事我总不能搞砸吧。
苏玦避开了她的目光,略带责怪的说:我让你走是让你带着兵符一起回蜃天城,没有你妨碍我也好行事。
你行什么事?你如果真有办法出去就不会在这儿了,说来越千泷奇怪道:他们不是应该把你关押在牢房吗?你怎么这样就出现了?
我这小小的牢房怎么关得住他?
贺枕?看着由城中走来的贺枕跟贺远,越千泷赶紧挡在了苏玦身前,你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到大帐中再说。
要说就在这里说,我什么地方都不去!
千泷,苏玦拉起了她的手,言道:走,我们一起去。
怎么苏玦的态度跟昨晚完全不一样了?他倒更像贺枕那头的。
一进军帐贺枕就端起了两杯酒水,说:恭喜两位,你们安然走到了这里,也必然会安然回到蜃天城。
什,什么意思?越千泷把目光转向苏玦,疑惑说:阿玦,他在说什么?意思就是要放我们走吗?
千泷,这不过是宁王给我们排的一个局。
给我们?是指你、和我?
嗯,贺枕插了句,说:你们两个的情况王爷早就通知我了,昨晚那场戏不仅仅是为你们准备,也是为了牧言家在我军中的耳目准备的,牧言晟一直派人在军中监视。
牧言晟?你不是被称为牧言七将之首吗?你这话什么意思?
贺枕将越千泷跳下城墙后的种种都说了一遍,当时他当着城上守军挑明兵符是假一事,为的也是说给牧言家安插在军中的耳目听,想来昨晚北军大营的事在今天早晨已经传到牧言晟耳中了。
越千泷点头道:我明白了,你在误导牧言晟好让他放松对都城的戒心?
牧言晟是个疑心之人,牧言雪大婚正是个举事的良机,如果他治下几州都没动静反而会让他生疑,不过二位的表现极佳,王爷眼光的确不凡。
还好贺枕是公孙翎的人!越千泷忽松口气的跟苏玦对了一眼,正庆幸他们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