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术法,这是神降,”苏烨楼解释道,“嬴真府君在幽冥界执掌生死狱判,而并不是王爷费心请来的术士。”
之前听苏烨楼说起时公孙翎不不信,但如今亲眼见了,他才觉得那人在黄泉村的一段经历都是事实。
“你们还要如此愚弄本皇?”
“皇叔!”
这声音,萧祈煜一凛神,是虞则?
“皇叔,是我,赢府君跟宁王爷是真的在帮你在帮北域,你不要再生什么疑惑了。”
萧祈煜愣愣的看着那雕像,这森罗大殿里忽而生出了许许寒气,让饶是长在北域的萧祈煜也忍不住拉紧了领口,这种寒冷跟寻常不一样,它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而跟周遭环境无关。
“我知道北域近来生了很多变故,但这些都跟宁王无关,是沧溟,都是晔刹族人在捣鬼!”
晔刹?沧溟,这些说辞,不就跟公孙翎一样吗?
“是晔刹的人想利用牧言真来窥探星象,这段日子以来,那个叫沧溟的妖邪一直在牧言真身边教他用经家的占星术。”
“你说什么?经家的占星术?什么意思?”
“陛下,”这时公孙翎方坦言,“有一事微臣一直在瞒着陛下,牧言真,他身上根本没有牧言家的血脉,他是经枢的幼子,是经家唯一的后人。”
经家?!经枢?当年经家一门七十来口,再加上经天学宫的学生、经师,两千余人都已经在一夜间被诛杀,怎么可还有漏网之鱼?
“经家人天生绿瞳,陛下跟牧言真相处这么多年应该有所察觉。”
天生,绿瞳,他曾经是诧异于牧言真眸色里隐隐的绿意,但他从没细想。
“晔刹大祭祀沧溟正是想利用他的占星天赋才靠近他的,这盘棋沧溟早有谋划,是他带走了牧言真而并不是我!”
“皇叔,王爷说得对,我是死于沧溟之手的,临死当晚我在羽徽宫看到了他在教牧言真观星。沧溟就是通过星象在牧言真面前意指王爷是祸乱北域之人,他说,王星衰微,而公孙翎的命星越来越耀眼,正是公孙翎的命星正在吸取王星之力、正在摄取北域之力。是他让牧言真信了王爷可让北域一夕亡败。”
“什么?”
“沧溟,一直是他在教唆牧言真让你疏远王爷、怀疑王爷的。只有离间你们二人,沧溟才更容易拿到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那是什么?北域的江山?”
“不,”沉默多时的苏烨楼言道:“他是要让晔刹族脱出桎梏。”
“什么桎梏?”
“简单来说就是他想让预言成真,让北域覆灭。”
萧祈煜看了看在那尊雕像,这真真假假,他到底该信什么?
萧北煌,他的独子回来了?而且是借用萧虞则的肉身回来的?还有阿真,他从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庶族子弟变成了当年经家的后人?太荒唐,也太荒谬了!
“好啊,既然你说你是我大哥的儿子,那这皇位就本该是你的,难道你就不想要回来?难道你就不想找我报仇吗?”
“当年皇位是我自己舍弃,是我自己离开的蜃天城!只是我当真没想到,萧以陆跟萧起唤,他们竟会赶尽杀绝,”苏烨楼压不住心中情愫,当年的记忆也如数涌来,“但那都是过去了,他们两人已经付出了代价。”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你告诉我,当年我的二哥跟三哥,他们都是怎么死的?他们带领着银麒侍卫去追杀一个不会武学的人为什么会落得身死人灭?!”
“因为小玦,是小玦杀了他们。”
小玦?萧祈煜猜道:“你是指苏玦?”
“对,他是我的弟弟,我们从小一起长在山林中。”
“他是你弟弟?”
“其实父皇是想让他在身边保护我、陪着我,因为父皇知道,小玦不是寻常人。当年就是我们一起逃出的蜃天城,后来我们在南疆的边境被你的两位兄长追上,因为目睹我惨死,小玦才会失控的杀了他们。”
“时间不多了,”赢真忽然说道:“望乡台只可开放一炷香,人间的一日,在幽冥便是一年,如今萧虞则已经错过了数次轮回,你们若是都问清楚了,我这就带他过奈何桥。”
“皇叔?这真的不是幻术邪法,上次广川的水患就是因为晔刹强逼着要找洛书,如果让他们得逞的话那不只北域的江山会亡,还有我们整个雪酴族都会不复存在的。你现在该做的就是相信王爷、相信越千泷他们啊,牧言真还在沧溟手里,如果你再犹豫的话他跟北域就真的没机会了。”
“我要证据,我要能看得到摸得着的证据!”
“各位,今日的时辰已经到了,在幽冥界神降极耗神元,若要等下次的话,以你们人间的日子算来也该是半月之后。”
半月之后?公孙翎马上道:“陛下我们等不起了,北域还有百姓……”
“那我就跟陛下一起回宫,我为陛下去找证据。”苏烨楼说完这句后,那泥塑就失了声音,是望乡台关闭了。
“好,公孙翎,我就再信你一次,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还有什么手段。”
苏烨楼跟公孙翎对了一眼,只要证明了他的身份那萧祈煜自然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