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与不该,你是如何分辨的?”
“我是晔刹的人,而且太华的每一桩祸事都跟我相关。”
“是啊,”厉染淡言说:“但你可以阻止灭境临世。”
原来是想献殷勤。
苏玦摇头冷笑道:“你要白费心思了,我是不会帮你的。”
“当年入我太华门中的苏玦,不是你这般模样。”
“当年是当年,前事与我无关。”
“因为你被魇池所盅惑,被晔刹所盅惑。”
“厉长老是想离间我们二人吗?”
“我说的是否为事实,素姑娘最清楚。”
跟厉染对视下,素灵犀竟然心虚的挪开了目光,“阿玦跟太华已经断了关系。”
“苏玦,你周身被魇池所侵蚀,就算我能抚得住你身上因涅穹箭而生的伤口,也拦不了那魇池邪灵。彻底被魇池同化,最终变成唯晔刹之命是从的草木是迟早之事,我如今也不能确定,你之所为到底是出于己愿,还是出于晔刹大祭司的意志。我厉染是个能辨是非之人,要我追究一个傀儡之罪责,我做不到。”
“阿玦不会变成那样!”
厉染垂目,他并未理会素灵犀,而依旧对苏玦说:“每人的心中都有执念,我是如此,昭明也是如此,若不是因为她对世尊大人的苦逐,她或许就不会心生迷障的殒命在中皇山。苏玦,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你兄长夺回北域,十多年前的血仇你不能忘却,十多年前舍命相救的恩情你更不能忘却。但你可曾想过,一旦晔刹入世,那么北域跟他们比起来又处于何种位置?就算你兄长重掌了江山,就算你为他建立了一个永恒的王朝,那北域就能跟晔刹和而共处吗?一年、十年还是百年?难道洪荒之时巫妖两族的往事还不能给你答案?”
“你以为凭你几句话就能动摇阿玦?”
“你今日的恩情我会记下,但我往后要走的路,你没有资格置喙。”
“好,”厉染又恢复了往昔的冷肃,“你之生灭,自然只能由你自己断定。”
天亮了,厉染看了看窗外,跟晔刹约定的时间也到了。
他带两人到了山脚下,望着茫茫的前路,厉染也忍不住拢紧了五指。四十七年过去了,也不知那人会是什么模样。
“世尊!”明明只看到一个轮廓,但厉染就无比认定了开了口,他定定的站在原处,目光,只望着一个方向。
“阿玦,那真是的凰灭?!”
“嗯。”
“还有齐衍,”至于他怀中抱着的那人是……是非颜!素灵犀想凑上前去,可那捆仙索把她绕得紧紧的,让她半分也离开不得,“师父,她竟然把非颜也放了?”
“不日城是苦寒之地,浸烛如果愿意放她回太华山对她是件好事。”
“我当然知道。”素灵犀脸上闪过一丝不舍。
虽然阮非颜身上有人族的血,但得知自己还有亲人在这世上,也不是件多坏的事,况且,非颜只是个心思单纯的小丫头。那如果她回到厉染身上的话,厉染会不会有法子可以救她呢!
“厉长老,”素灵犀忽然诚恳道:“师父已经如约放人了,但是那小姑娘,就是你门中的弟子阮非颜,她在启荒城中受了伤,还望以后,厉长老对她多加照顾。”
“非颜的身世,我早知晓。”
“你知道?!”
“放心,我跟世尊都会竭尽全力。”厉染说完就迈开了步子。
当时,凰灭为找到不日城的入口才去昆仑山撤掉了非颜的洗髓之术,如今两股血脉在她体内无法相融,那苦楚厉染能想到一二。或许当年凰灭救下这个孩子并不是仅因为慈悲之心吧,非颜,她是凰灭应对晔刹的一条后路。这些年来正因为体内被封存的晔刹血脉,那人才一直是少年人的模样。凰灭所做的虽然去不了利用之嫌,但这份利用至少让非颜自在无虑的过了四十七年。光凭着这一点,厉染也觉得凰灭没有错。
“世尊,”厉染躬身下拜,目光并没有在齐衍跟阮非颜身上有什么停留,“弟子厉染,恭迎世尊大人。”
这人终于回来了,昭明,她跟齐衍的夙愿都得以实现了,只是如今昭明已死,而齐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