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焱几步冲到了齐衍身边,可不就是没路了吗?他们前面是一堵高不见顶的山崖,别说是路,这崖壁上就连条稍大的裂缝也没有。
“怎么办?我们往回走吗?”
“不对,”赶在他人回答前,姜焱就打断道:“不可能,我的感觉不会错,有个声音在叫我,它一直没停过,我确定就是在这里!”
“焱娘……”
“我都已经找了这么久又怎么可能回去?”说着姜焱就急运内劲的击在了岩壁上,一时间墙体开裂,从裂缝处散下不少落石来。
“焱娘你看!”越千泷将掌中焰火举到了石壁的近处,“这里面石头的颜色,怎么跟表层相差这么大?”
可不是吗?姜焱把那些碎石捡起来一比对才知,这外头的岩石明明是玄武般的黑色,到里面竟然透出些灰白了。
“难道里头有玄机?不如,把这山体劈开试试?”
“还是让我来吧,”齐衍凑近过来,主动道,“你们都先退到三里开外。”
几人依言撤了出来,隔开些距离后,在暗中,大家已看不到齐衍身影。
忽而,几人听前方崩塌一声,接着就是一阵地动山摇。整个空间都在震动,连他们周围的山体也生了好些裂痕。
“大家小心!”姜焱的烟杆一划,几人身边马上生出个薄烟色的结界来。岩石碎片不断落下,打在那结界外头顿化成了粉尘。
“焱娘,你这修为不浅啊。”
“千泷高看了,我好歹在世间活了这么多年,如果连些碎石都对付不了也太不像样了吧。”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阿玦?”听到声音的越千泷马上将人从背上放下来,扶他坐好后才问,“阿玦你醒了?”
苏玦挑起眸子,扫过众人后就不再动作。
“什么时候醒的啊?”
苏玦仍是没有回答,见状,姜焱忍不住讽道:“苏小哥,咱们有好些日子不见,你这脾气也见长了啊。千泷一个女儿家家的,喜欢你原是寻常心事,但只因为‘喜欢’二字就能做这么些的,我姜焱可见得不多。就算你不记得往日情谊了,但看到千泷好歹一路将你背到这儿的分上,怎么着也该给个好脸色吧。”
“焱娘,别说了。”
“别说?你自己憋着就算了,如今被我撞见我可憋不了!苏玦你听好了,你要给你哥哥苏烨楼报恩是你的事,不过同样是恩,千泷可救了你一二三四五……次了吧,怎么偏偏这苏烨楼的恩情能报,对千泷的恩情你就这么不屑一顾呢?难不成,也要让千泷跟苏烨楼一样剜肉剔骨的给你食用一番你才能真把她记在心上吗?”
“焱娘!”苏玦还没开口,越千泷就先吼上了,“阿玦他没错,他只是在走他早就定好的路。你、我,还有任何人,我们都没资格责难他。”
“越千泷,我可是在给你抱不平!”
“我没有不平,”越千泷瞥了眼一直沉默不语的苏玦,又道:“而且,上次在沧浪原里,剜肉剔骨来给我食用为我疗伤的人,是阿玦,不是我。就光凭这个,不管我为阿玦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你不该说那些,更不敢,牵扯上苏烨楼。”
“你们来这里难道是为了说什么恩情?”僵持之际,苏玦终于开口:“世尊大人,如果这里是不周山,那么混沌之门,也就离我们不远了对吧?”
“对。”
“所以越千泷,你带我来,真算是帮了我,也帮了晔刹。”
“苏玦你还有脸提晔刹!”
“焱娘,能少说几句吗?”越千泷怒目而向,见她这模样就算对苏玦有再多的不满,姜焱也只能先给咽了。
而苏玦嘴角敛笑,脸色跟之前比起来显得康健了不少。
“阿玦你干什么?”
猝不及防的,苏玦正撕扯着周身绷带,如今由那箭伤蔓开的伤处已波及他整个上半身,就连下颌都出现腐烂的痕迹了。
“别动,阿玦你别再动了!”越千泷原想治住他,但纠缠间竟发现苏玦气力恢复不少,跟在太华山时比起来,他简直判若两人,“阿玦?”
越千泷一看被这人扯开胳膊就愣住了,原本淋漓的血肉,现在好像,在一点点愈合。
“怎么回事?阿玦,这……这是?”
“不明白吗?”
“明白?明白什么?”
苏玦挣开女子,又把目光移向凰灭,道:“逐日弓和涅穹箭,是在魇池里,由巫灵炼化而来,它的所谓神力,不过是巫族千万年来在魇池中积累的巫力罢了。妖族跟巫族,一者主天,一者宰地,他们本就是一体两面,就好像双生的阴阳。在这世间,阳者消,阴者涨;而阴者消,那阳者,也必涨。这就是妖巫两族的关系,我说得对吗?世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