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灵齐全方成阵基,而蔺珩之所以必须被生投入祭鼎之中,因为他就跟河洛阵眼一样,他蔺家之魂,才是将这五大阵基牵扯在一起的阵柱。”
“阵柱?”越千泷思忖着,在默念起蔺珩这名字时,她才道:“‘蔺’、‘宁’,这一世可作这阵柱的,不会是……宁辰吧?”
“没错,这也是,他入得太华的缘由。”
厉染、宁辰、赵轻衣,还有与宁辰素来交好的南熏,越千泷不得不问:“你们入太华山,到底是因为家人所愿,还是被世尊强留的?”
“不管是不是强留,我们总是逃不过,对么?”
“那当年你们下山游历时跟南熏相遇的事呢?莫非,也是早有安排?”
“对,”提到这里,厉染方露出些愧色来,“南熏的各种细处,在下山前世尊就已经详细告知于我,她本该入我太华门中的,不过凭着些许机缘到了昆仑境,才让世尊一时失了机会。昆仑的弟子,一朝入门便是永世,本想趁她游学之际带她回太华的,可惜,有冽尘在侧,我们终也没能如愿。”
“我明的了,如以每一生每一世,世尊都会先行在凡间找到你们,好掌控你们这‘五灵一柱’的吗?”
“至少在天炽亡国后是如此。”
天炽、有穷,赵殊横在千年前,可是在这两国以数十万百姓为祭才换得血阵苏醒的。
“世尊,还真是,执念如斯啊。”
“就算没有世尊,我们这几人,也总是逃不了这一遭的,如今想来,我倒很感激世尊教了我这一身术法,至少在晔刹面前,我们还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蔺珩若真成了生祭,那他,便是神销魂散的下场,那么你们六人,只要入了五灵血阵是不是也会那般?”
“对,神销、魂散。”
苏玦的神色变了,这几人中,还有苏烨楼,还有他的亲人呢。而现在他也终于明白,那宁王府一朝成空,到底是什么缘故了。
“公孙翎,看来是把宁辰、玄霜、赵轻衣还有我哥,都交予沧溟了。”
“这样听来也不无可能,但这其中,还少了厉师伯跟南熏前辈,”越千泷应和道:“所以,厉师伯你才要留在这里?你是怕自己被沧溟擒住吗?”
“嗯。”
厉染顾虑得对,可沧溟,他必然也是清楚这些的吧,既然如此,他怎么能任由厉染去那极险的太华秘境加固结界呢?毕竟大家都清楚,那是个必死之地,除非,沧溟早就料定了,厉染不会跟其他太华弟子一样死在秘境里。
“厉师伯,恐怕即便你到了这河洛阵眼,也不一定能挡得住晔刹,又……又或者,”再想起罗睺跟自己所说的话,越千泷索性坦白道:“现在灭境破开,凡世已成了雪海一片,再过不了多久,这混沌之门外,就不会有生灵了。”
“这结果,我清楚。”
“所以不管五灵血阵开启与否,世间万物,都逃不过这场灾劫,其中区别者是,五灵血阵所需的牺牲有限,但灭境能吞噬的东西,却是无限止的。”
听出其中端倪的厉染皱眉道:“千泷,你莫非是想?”
“事情走到这一步,我们也不得不妥协,阎君特让罗睺来告诉我,既然灭境已经打开,那唯一能阻止它吞噬整个凡间的法子,就在混沌之门后,在那妖族的太阳神宫里。”
“在太阳神宫里?也就是,我们现在必须如晔刹如愿开启混沌之门了?”
女子听来,也艰涩的点了点头。
“我不明白,”前日种种残像在厉染眼前一一闪过,“既然左右都是要走到这步的,那么我门中的弟子,他们以性命所加固的太华结界,又为了什么?”
“是时间,厉师伯,多亏了你们拖出的这些时日,我们才能在沧浪原里找到河图下落、才能发现应龙的蛛丝马迹,也才能,为世尊跟阿玦的合魂寻得恰当的时机。毕竟在沧浪原跟宁王府,我们与世尊都所获不小。”
听着越千泷这一番,厉染心中的不平也顿时消散不少,“那阎君可有告知,那藏于太阳宫中的办法,到底是什么?”
“没有,”越千泷也很是失望的摇摇头,“罗睺说阎君并未点明,而现在幽冥动荡,我也无法再通过神降联系到阎君,所以这……”
“是东皇钟,”面对二人投来的愕然,苏玦又重复道:“是在那太阳神殿的东皇钟,用它,可以让时光倒流。”
“时光,倒流?”
“嗯,所以这凡间,也可以回到灭境从未开启之时,甚至于,是回到你、我都不现于世的时候。”
这就是凰灭在合魂中交待于阿玦的?此刻,越千泷终于明白了,其实在醒来的那一刻,苏玦就已经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