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保见师父如此心狠手辣,可偏偏又对自己极好,不知道在心中该将他如何摆放。
他找了把铲子将牧民一家安葬,向他们默默告罪。
此时他的外邪已经被祛除了大半,精神恢复了不少。然而看夜『色』降临,干脆就在帐篷中安歇一晚。
他在帐篷中的毯子上盘腿坐下,运起了金刚护法入定功。刚一运功,三保就身心舒泰,定中情状大不同以往。
久违的红光闪现在眼前,而且越来越清晰,化为了庆云朵朵,天花『乱』坠,耳边的隐隐梵唱也成了仙乐阵阵,佛颂法咒,甚至鼻吸兰麝,口舌生香,肌肤『毛』孔通彻,心意远近清明,六感皆舒,六尘安定。
入定功的真气运转舒缓自然,如和,似乎带着春日柔和的风声,本来吸收了魂气后,真气虽然壮大,但运行起来略感凝滞,这时一点点黑气又从经脉中渗出,汇聚于三保的双眉之间,就此蛰伏不动,三保见暂时没什么不适,就没去管眉间的这团黑气。
真气如风,吹到任督二脉连接的生死玄关处,命门哄哄作响,似乎只差一点就要贯通。
一旦任督二脉贯通,三保就将步入尘世间绝顶高手之列,可惜积累未到,这晚始终没有打通玄关。
清晨随着第一缕阳光照进帐篷,三保慢慢睁开双眼,从定中醒来。
他看看身披的红袍,知道这应该就是染着满门西域少林僧众鲜血的木棉袈裟,此物和自己如此有缘,第一次披上运功,就让自己内外通达,六尘净化。
行完了这次功,三保身体轻松,精神完足,疾病不『药』而愈。他望了望张雷火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
一声唿哨,在附近吃草的黑煞跳跃而来,三保打马向南,继续朝着五原而去。
三保这时马驰如风,似乎要将所有的艰难不快都甩在身后,第二天奔到了田地人烟稠密处,才放缓了速度,五原的城墙遥遥在望。
五原城就依残破,只剩下低矮豁丫的一圈黄土城墙,城门也不在了,敞开着大缺口,到晚上才有土丁用木栏将大门档上。
三保进了城,见城里的房子都破破烂烂,只有一座二层楼还算齐整,那楼挑出条布帘,隐约是“客栈”二字,这恐怕就是五原城中最好的落脚地了,三保当即在楼前下马。
从店堂里跑出一个伙计,说道:“客官是住店还是打尖?”手里要接过三保的马牵到后院。
三保说:“且慢,我来问你,你店里可住着一女两男三位客人,男的一个是和尚一个是天竺人?”
伙计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神『色』,用手指比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朝大堂指了指,让三保自己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