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俱乐部知冬市分部大楼的天台上。
两个穿着便服,和四个穿着制服的人,正围着地上的三堆焦黑的尸体观察。
穿制服的人小心翼翼地将焦黑的尸体收纳起来。连一块渣子都不放过,漏进缝隙里的甚至要用镊子夹出来。印在地上的痕迹,就直接把地板都铲起来。总之,不留下任何一部分组织在这里。
完成了基本的结论后,两个穿便服的男人退到一旁。
他们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一个看上去二十七八。
中年男人头发有些蓬乱,像是不停奔波忙碌着什么,没有时间去打理自己形象的人。他的眼睛也布满了血丝,应该是忙得几天没合眼了。
“之前听说从灵被盯上了,一路从燕京市赶过来。没想到,看到的是这样的结果。”
年轻一些的男人比较秀气,戴着镜片很厚的眼镜。他可能有一千多度的近视,
“之前调查过……有三个大地神对从灵蠢蠢欲动。看样子,这三堆烧焦的尸体就是它们了。简单画像看,也符合它们的本质。骨人,狼人以及豺人……”
“大地神啊……大地神。那应该是影人里最强的档次了吧。”
“嗯。根据影人的说法,大地神之上就是所谓的得道成仙。盯上从灵也是因为它们认为吃掉从灵就能得道。”
中年男人感慨,
“十年前要是有人告诉我现在还有什么妖魔鬼怪,得道成仙的东西,我只会觉得那个人脑子有问题。没想到……它们一直都潜伏在我们身边。”
年轻男人说,
“倒也不是潜伏在我们身份。因为它们还是很好认的。应该是这两年,从无限降临以来开始,就逐渐有些肆无忌惮了。”
“春江水暖鸭先知。它们肯定是感受到无限降临后,地球在发生有利于它们的改变。反倒是我们,察觉不出来。”
年轻男人点头,
“这种事如果不专门研究,的确很难察觉。”
这时候,一个工作人员登上天台,快步走过来,
“余副司,周边的监控已经调出来了。”
“打开看看。”
随后,工作人员就地坐下来,将笔记本盘在腿上,然后打开之前的监控视频。
视频里呈现着刚才天台所发生的事情。
两人认真看着。从风信子少女跟从灵遭遇开始,一直到突然升起火焰,将三个大地神烧成焦炭。
正当他们打算好好看看这之后从灵去哪里的时候,一道诡异晦涩的声音忽然响起。如果黎木在这里,一定能瞬间听到这道声音传达出的意思,是——
“剥夺。”
随着声音消没,监控视频戛然而止。然后……他们震惊地发现,视频少了几分钟。
中年男人问,
“后面呢,就没有了吗?”
调监控的工作人员也很奇怪,
“我应该是调了三十分钟的监控才对。怎么现在只有二十二分钟了?”
“视频出问题了吗?”
“不知道。我检查一下……”
年轻男人却摇头说,
“不用检查了。应该是有人不想让我们看到后面的内容。”
“为什么这么觉得?”
“刚才你应该有听到一个晦涩复杂的音节吧。”
中年男人点头,
“嗯。我以为那是视频里的杂音。”
“不……虽然我不理解这是怎么做到的,但应该是那个音节之下所隐藏的能力,剪掉了监控视频后面的内容。”
“这……太牵强了吧。剪视频怎么着都得花点时间吧。后面的内容是突然消失了。”
“你的世界观还是太陈旧了。都有无限这种存在,瞬间剪掉一段视频的能力,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年轻男人说,“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亲自去看周围那些监控的视频源。我肯定,所有记录下后续内容的画面,全都丢失了。”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
“那你又为什么觉得是那个音节带来的能力?”
年轻男人说,
“感觉罢了。没有什么真正的理由。总之,我的看法是,从灵还活着。她不是那个安全屋的员工吗?也许是安全屋里的存在救了她。”
“安全屋……真是个神秘的存在。上头一直在调查,但至今都没掌握一条任何有用的信息。”
“总之,不是敌人的话,一切都好说。”
“万一是敌人呢?”
年轻男人沉默,
“是敌人的话……除了骂几句,似乎也没什么办法。有时候,你不得不妥协一些事情。”
“大概吧。”
“收拾收拾。把那些烧焦的尸体带回去研究一下。大地神的尸体,可是难得的研究素材。”
“嗯。”
……
欧尼塞斯大陆掀起了“新思想运动”。
关于黎木所带来的完美炼金术。仅仅是四个小时的课程,其包含的内容,以及所具备的价值,不到两天的时间里,立马被肯定为新时代的启蒙之光。
看上去,一切都很热情积极。
佩拿马王朝首都宾城的一座大钟楼上。繁梦之神葛罗瑞亚正等待着夜晚降临……或者说,等着某个人做梦。
来自异世界的她,绝大多数的时间里,都是独自一人。
也许是心里还有着“返回芒格纳天堂”的希冀,也许真的是性格内向的社恐。她几乎不会跟人交流,不想跟这里的任何人,任何事沾染多余的关系。
她每日每夜都在期盼着回到故乡的时刻。
现在,那样的时刻终于能看到一点“可能”了,无论如何她也不想放弃。
“哟。”背后响起声音。
葛罗瑞亚炸毛似地一下子躲开了。然后,她回过头,目光谨慎。看到是黎木,顿了一下,然后一边慢慢退后,一边小声说:
“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黎木说,
“你进入我梦境的时候,就没想过我会不会反着跟踪你吗?”
“跟……跟踪!”
其实并不是跟踪。黎木只不过是锁定了葛罗瑞亚的气息,通过安全屋的无限之路,直接以她为锚点而已。
葛罗瑞亚转头就想跑。
黎木赶紧叫住她,
“等一下!”
“你……你要做什么?我已经道歉了,也不会擅自闯你的梦境了……你放过我好吗?”
黎木无语,
“说得像我要伤害你一样。”
“难道不是吗?”葛罗瑞亚小心地说,“你那么野蛮,那么霸道。”
黎木呵呵一笑,
“在梦里,你可不是这样子的。”
“梦是梦……”葛罗瑞亚低着头,一双手无处安放,拘禁又扭捏。
黎木吐槽,
“不至于吧。你真的是个社恐人?就算真是社恐,我们都打过好几次交道了。没那么夸张了吧。”
葛罗瑞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