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我们的朋友。虽然我确信,你的容貌来自另一个孩子。但,这也的确可以说是你本来的身体。”
矛盾的话,在薇拉听来却并不矛盾。她说,
“你是个很‘幸福’的人。正因为如此,我才会来到这里。我能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将你的‘幸福’供奉给我,然后回归平常的生活;第二,帮助我寻找其他的‘幸福’。”
黑斯廷斯将腿翘起。她挺拔修长的身材,以这个坐姿呈现时,极大地张扬了她身体的魅力。毫无疑问地说,这绝对是一具让任何脑袋里装着“性与爱”的人,都甘愿沉沦的身体。
“很难说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不过,我可以肯定,地球上本不会出现你。但现在,你出现了,这说明你必然是带着某些存在的期许,或者说一种‘使命’而来。我并非聪明勤快的人,不愿浪费时间去探究真相。不过,我也许该告诉你,我所拥有的‘幸福’,牵连着许多许多的人。你确定要夺走我的‘幸福’吗?”
薇拉陷入了沉默。她是一个以幸福为食的存在。但这不代表她会为了幸福,像饥饿的野兽那样,野蛮地扑上去撕咬。
“所以,你的选择是。”
黑斯廷斯没有做选择。她也不喜欢做选择。她向来只肯定自己的意愿,
“三天后,我将前往中国知冬市,去看望我的老朋友。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我会将你的两个选择转交给他。因为,他一定比我更懂得如何做‘选择题’。”
“如果他死了呢?”
黑斯廷斯笑着说,
“我会去他的墓碑前,为他献上一朵鲜花,然后在那片土地上留下我的足迹。至于你要做什么,都与我无关。”
薇拉看着黑斯廷斯,
“你知道吗。当你在说出将选择交给你的朋友是。我突然升起了一种‘不幸福’的感觉。这意味着,我如果跟你一起去了那里,大概率不会像我想的那么美好。”
“所以,你不去?”
“不。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要去。”
“为什么?”
薇拉依旧不可言笑,却很温暖与美好,
“因为,在地球上,寻找‘不幸福’,才是我应该要做的事。”
黑斯廷斯笑着说,
“哦。看来这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她拍了拍手。
老德尔打开门问,
“贝特公爵,有什么吩咐?”
黑斯廷斯说,
“三天后,我将带着我的新朋友一起去看望我的老朋友,你准备一下。”
“好的。”
老德尔离开了。
黑斯廷斯站了起来。她的身高也许在1.85m左右。这在女性中,绝对算得上相当拔尖的身高了。更何况,她有着黄金比例的腰线与慷慨的女性特征,这让她从视觉上显得更加地挺拔。
她笑问,
“要跟我一起共进晚餐吗?”
薇拉看着她,点头说,
“可以。”
黑斯廷斯俯下身,牵起薇拉的手,离开了会客室。
从背后看,她们大概是一对和谐的母女。
……
四天后,知冬市丽人街深处,在以前就鲜有人来,现在更是无人问津的地方,迎来了三位不速之客。
他们站在一间名为“今天几号?咖啡屋”的店面前,抬头望着陈旧、落满灰尘的招牌。周遭的一切,让这里的氛围显得无比的冷清。
这一刻,黑斯廷斯意识到。她的那位老朋友已不复存在了。
老管家德尔对黑斯廷斯说,
“抱歉,贝特公爵。黎远江先生的身份很特殊,个人经历与行踪,基本都已尘封。我没有提前调查到他已经不在人世的消息。”
黑斯廷斯微微一笑,
“没关系,德尔。我知道他会死。在我醒过来那一天,就知道了。只是,我还是怀着一些想法……他可能足够幸运,躲过了那场挑选,不至于死得粉身碎骨。但现在看来,他不够幸运。但这样也算是一个好结局吧。”
薇拉抬头说,
“你的朋友已经死了。之前你说,如果他死了,我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黑斯廷斯蹲下来,轻轻捧着她的脸,
“你本来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然而我,却连他的坟墓都不知道在哪里,为他献一朵花的机会都没有。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他的一丁点痕迹了。”
薇拉没有说话。她随时都可以离开。不过,她很好奇,为何来到这里后,不幸福的感觉越来越重了。
黑斯廷斯站起来,向前走去。
她的身形,如同幽灵一般,轻松地越过了咖啡屋紧锁的大门。到了里面后,她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一些故人的痕迹。但很遗憾,一点都没有。
“的确是死得粉身碎骨了。”
出来后,她问德尔,
“之前写的那封信,没有退回吗?”
“没有。”
“如果无人收信的话,理应会退回。但是,的确是被收下了。德尔,这是否说明,尚且存在着认识黎远江阁下,或者跟他有血缘、私交关系的人?”
德尔点头,
“如果信件投递没有出现问题,是这样的。”
黑斯廷斯面露悲伤,
“虽然我确信黎远江阁下已经不复存在了。但,过去与他的友情让我难以放下。并且,他还有一些遗物留在我这里。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归还。这个国家的人,似乎有一种名为‘落叶归根’的生死观念。”
德尔点头,
“我会去调查的。”
黑斯廷斯转身问薇拉,
“我要在这座城市待上一段时间,你还要跟着我吗?”
薇拉抬起头,
“这个城市,或者说这个地方,很不幸福。这里,那里,到处都有不幸福之人留下的足迹。我会在这里,等到他出现为止。”
“你要给不幸福之人幸福?”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