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对意志薄弱的人而言。
他不禁看了一眼方古和裘子铭,坚定地认为,一定不能让他们知道这种无形的影响,不然的话,他们非得自己将自己杀死。
“这种影响,到底来自哪里,是怎么出现的呢?伍鲤他是不是也已经受到影响了?”
严罗心中的不安达到了极点。
……
“希望角”时空大回旋的焦点处。
伍鲤和李素,尚未对“无法达成目标”这一影响有实质性的认知。但他们无疑,已经遭受了这种影响了。
伍鲤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就无论如何也没法把生命反应信息从时空碎片之中拿出来,还无法确定各生命反应之间的最小尺度。
同样的,李素也发现自己没法将生命反应进行复原了。本身,她就始终没能真的复原出一个完整的生命来,之前所发挥的复原能力,都像针落大海般,杳无音讯,而此刻,更是连复原这一基本的事实都无法实现。
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从对方那里得知相同的遭遇后,无不震惊奇怪。
“我们的能力,失效了?”李素皱着眉问。
智慧如伍鲤,也一筹莫展。他已经竭尽可能地寻找答案了,但就是想不出其中的关节所在,于是乎,只好把这个问题,归结到之前的灾厄鸟清理者身上,
“会不会是那些怪鸟的干扰?”
李素更加纳闷儿,
“可它们看起来也不是很强啊。”
“不,我们还远远不了解它们,完全不知道它们到底有何种能力。”
“那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如果真的是它们所作所为,那现在我们能力失效了,它们肯定趁病要命吧。”李素失去了能力,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之前那个怯弱不自信的时候。她在心里尽可能地鼓舞自己,但也忍不住想,要是缪缪在这里,自己一定能更加好受些。
那些灾厄鸟清理者,果真没有放弃这个机会。没过一会儿,就有五只灾厄鸟从光影中走出来,用禽类特征十足的阴翳双眼紧紧看着他们。
两人靠在一起,一前一后望着五只灾厄鸟。本来有些害怕的李素,似乎有了种“绝境生顾勇”的变化,反而变得格外沉定冷静。她语气不孬地说,
“还有什么本事,一并使出来吧,好让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五只灾厄鸟同时向他们走去。恐鸟般的爪子浮在时空碎片之间,张扬嚣张的力量。
伍鲤小声对李素说,
“你有把握吗?”
“没有。”
“那你语气那么坚决?”
“所以,还能怎么办?而且,你真的觉得我们的能力失效了吗?”
“并不。莪能感觉到能力的存在,但似乎在使用的过程里,出现了某种限制。”伍鲤目光沉静地看着一只面朝着自己走来的灾厄鸟,对李素说,“我们还是不得不冒某种风险。”
“我的确无计可施。”
“我也是。”
“不知为何,我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嗯。”伍鲤说,“我该早些告诉你,也许,我们来到这里,做这些事,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提前写好的剧本,是被刻意营造或者说……安排的结果。”
“也许吧。”
李素并未真的在意。此时此刻,也没有闲余的精力去想其他了。
灾厄鸟越来越近。而近到只距离不到二十米的时候,它们又停了下来,似乎是觉得,靠近亦是有风险的,所以决定在远处杀死他们。于是乎,五条漆黑的线,在它们手持之下蝙蝠一般的爪子间浮现。
接着,黑线迸射,朝李素二人袭来,可想,被击中,一定会瞬间被无情分割。
结果亦是如此。
黑线,切过了他们的身体。可,料想之中,泵血而亡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在被分割那一瞬间,他们各自的能力发动了。伍鲤回转了自己的时间,李素复原了自己的身体。
并且,他们又像提前做好了准备似地,发起反攻。
李素的复原之力被伍鲤借助时空回旋,加速分别命中五只灾厄鸟。它们的血肉之躯,瞬间被还原成构成血肉的基本成分,经由时空大回旋的扭力,眨眼间消失地一干二净。
过程之精妙,之流畅,简直像是他们提前排练了无数遍的,不!几乎像他们是用的同一个脑子,才会用这种完美无缺的配合。
可……真实的情况是,
李素和伍鲤,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甚至没有关于刚刚化解灾厄鸟攻击,并瞬间完成反杀的记忆。只觉上一刻还在遭受致命危机,下一刻就化险为夷,并且敌人消失不见了。
显而易见的是。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他们的意识主导的。如果真的是他们的意识主导,也不可能绕过“目标无法被实现”的残酷事实。
“怎么回事?那些怪鸟了?突然就不见了!”李素惊声说。
伍鲤紧皱着眉头,这很短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他无法理解,甚至都没有资格去理解的事了。他只好将这归咎于之前的猜想,
“我们的的确确是被操纵的傀儡。”
但下一刻,他连这仅有的一点“觉醒”也瞬间被另一道暗示所覆盖了,
“我们应该静观其变。”
李素表示认同,
“我们应该静观其变。”
远处,
极远处,甚至远到根本不在这座世界的黎木,如推演沙盘的谋士,看着李素和伍鲤二人,心中想,
“强制支配原本是很低级的手段,但已经快到最后的期限了,只好这么做。让你们什么都别想,才是最安全的。任何一个主观的意念,都可能杀死你们。”
黎木将目光投向另一处。那里,黑斯廷斯陷入了同样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