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丰文闷声道:“不嫁也得嫁,咱们家拿不出银两,只能靠珍珍,否则你就去见官老爷吧。”
说完继续吧嗒吧嗒沉默地吸烟。
王家两个男娃子,不能因为这以后没前路。
陈秀梅不想把王珍珍嫁过去,也不敢跟王丰文求情,只好咬牙从自己嫁妆里拿出银子,卖了两头猪,加上送过来的聘礼一齐送到张家。
这一次,王家是伤筋动骨。
聘礼之事过后,陈秀梅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一直哀嚎不舒服,使唤王妙真帮她端茶倒水。
王妙真知道陈秀梅越发看她不顺眼,经历此事后,只怕是将她恨到骨子里。
令她寒心的是,她爹王丰文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丝毫不过问。
王妙真对他失望透顶,也越加坚定了要赚钱离开的念头。
总归这身子里住的是她王妙真的魂儿,跟王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上次把绣框抢回来后,王妙真一直在琢磨怎么做绣品。
她注意到,白河县里卖的帕子单调得很,大多是往上面绣了几根青竹花瓣就卖出去。王妙真便打算绣几条花色好看的帕子。
费了几天时间绣出三十条手帕,还剩下些边角料,王妙真便做了个戴在头上的头花。
次日,她借口去买东西,问陈秀梅要了些银子,搭牛车去了白河县。
马大哥将牛车停在城门口,还是上次的地方,说两个时辰后在这边集合,接着众人便散开。
王妙真提着篮筐,找了片宽阔之地,把手帕摆出来。
旁边几个摊贩看着她的架势,微微不解。
旁人卖东西都是尽力呦喝,怎么这小姑娘一句话不说,反而坐着发起呆来?莫不是害臊喊不出口?
周围的摊贩都不看好王妙真,因此都忽略她,管起自家生意来。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王妙真这里始终一个人都没有,她也不气馁,安安静静等着。
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婢女停下来。
“你这手帕怎么卖的?”
王妙真道:“十五文钱两条。”
“十五文钱两条?”婢女疑惑道:“人家一条手帕六文钱,你怎么两条卖十五文?这不是贵了许多?”
王妙真轻笑:“你看这手帕,我用的料子和针线都是好的,绣工也比别人的好,自然贵些。”
婢女仔细观察。
确实如王妙真所说,她面前的手帕不说料子,光这绣工,都不止六文钱了,她也是看上这绣工好才动了要买的心思。
不过……那婢女犹犹豫豫,挑拣了半天还是没定下要不要买。
王妙真道:“您若是想买,算个开门红,这头花就送给你了。”
王妙真把头花一拿出来,那婢女眼前一亮,立刻道:“这两条手帕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