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宇文泰端坐在书房之中,一边看着地图,一边在思虑着今后对凉州的对策。突然之间,一个急切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维:“王子殿下,您快去城墙上看看吧,外面好像出事了!”
宇文泰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冷眼看着那个跪在他房门口的士卒,若在平时,有人敢在他房间门口这么大呼小叫的,早就被他砍了脑袋,哪能留到现在。可看他现在这气喘吁吁的样子,他便知道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否则哪个士卒敢这么放肆。
他冷眼看着那个士卒,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启禀殿下,长安之外,四处都有火光,将军不知发生了何事,便叫小的来请殿下您去城楼上看看。事情紧急,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报信士卒的语气焦急中带着一丝恐慌,不用看宇文泰,光听他的声音便知道他现在十分生气。
“那便去吧!”没有再多说什么,宇文泰便大跨步朝着城墙上走去。
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四周火光冲天,黑暗的天际已被染成了红色,似要把整个天地吞噬一般。宇文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如此情形,以他的智慧,怎会猜不到出了什么事情。雍州百姓,反了!天星降军反了!他眼前的这幅景象,只能有一个解释,姜凯以“杀胡令”为名,鼓动了全雍州的百姓起来反抗他们了。他最最不想发生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自“杀胡令”在雍州各地流传之时,他和他大哥宇文破便竭尽全力,安抚人心,便是想让“杀胡令”的影响力在雍州化为无形。的确,他们的努力在短时期之内收到了很好的成效,雍州百姓依旧没有反叛,雍州还是在他们的手中。
后来,凉州沦陷,慕容氏反叛,独孤信被杀,拓跋氏倒戈,他们的后方大草原燃起了战火,凉州的那些蚁贼又趁势占了街亭,兵锋时时威胁着雍州。。为了平定战乱,他大哥和段辽急忙赶回大草原坐镇,对付慕容无敌和拓跋弘;他则留在雍州坐镇,对付独孤氏叛军和凉州蚁贼。
街亭和谈,他知道了那些蚁贼已经没有了能力继续进攻雍州了,接下来凌天慕也必定会插手凉州。如此,他才放心的去平定拓跋氏之乱。
本想趁着雍州的拓跋氏余孽还没有得到消息,可以悄悄地把拓跋氏在雍州的余孽全部都清除干净。可谁知,这消息竟然走漏了。还未消灭的拓跋氏残部竟然从各个城池中逃窜了出去,进而在拓跋珪的带领之下对他们肆意骚扰。
为了解决这种困境,他把鲜卑胡的军队和天星降军的军队打乱分散在了除了长安以外的各个城池以及关口。他这样做的目的有两个:
一是为了防止天星降军的叛乱,他们能够在天星帝国危难之时背叛天星帝国,现在同样可以背叛他们鲜卑胡。这种安排,即使他们叛乱了,也威胁不了长安,而他们也可以凭借着鲜卑精骑把这些天星降军以最快的速度剿灭。
二嘛,便是要让那些天星降军利用他们不俗的守城能力来驻守城池。这样一来,他麾下的鲜卑精骑就可以有机会把拓跋余孽斩杀殆尽。
他算到了一切,可唯独算漏了一点,凉州蚁贼,那些可恶的两脚羊。定是他们,他们策反了姜凯,让他举兵反抗。可为何,为何他们会来策反姜凯呢!
凉州收复之后,凌天慕必会派人前来接管凉州,到时候,无论是凉州起义的蚁贼还是赵无堂或是任何人,都将处于他的严密监管之下。按他的性格,应该不可能对雍州发动反攻啊!就算是他想要对雍州反动反攻,也不会这么快啊!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个人向来对背叛他的人没有更不可能招降纳叛。
种种的疑惑,充斥在他的脑海之中;残酷的现实,摆在他的面前。一股无力感、挫败感涌上他的心头,再精锐的兵马,在人数众多的雍州百信面前,能有什么用,还不是自寻死路罢了!
“王子殿下,王子殿下!”守城的将领轻轻地推了推宇文泰,问道:“王子殿下,究竟出了何事?”
“雍州没了!”宇文泰的声音细弱蚊声,刚巧只有他一人能听得见。
“王子殿下,您说什么,末将没有听清楚!”鲜卑守将硬着头皮问了一句,实在不是他没有仔细听,确实是宇文泰的声音太小了。这确实怪不得他。
顿时,宇文泰站了起来,如同暴走的狮子一般,朝着守将吼了一句:“雍州没有了,这总听得清楚了吧!”此刻的宇文泰,早已没有了平时的冷静与睿智,雍州在他手上丢掉,他将如何和他的大哥交代。
宇文泰的吼声,不仅仅是守将听到了,整个城墙上的鲜卑士卒都听到了。他们开始议论起来,议论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雍州没了!”
“难道说,是百姓造反了!”
“那这些火光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