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些被押上城墙的百姓，墨枫不由得傻了眼。百姓们，面带菜色，穿着单薄的衣衫，手持战刀长矛，站于兽人身旁。他们，看上去并不是被兽人掳做了人质，而是要帮兽人守城啊！

墨枫胯下的战马，似乎和墨枫心有灵犀一般，见到这一幕，也非常不忿地朝着城楼之上叫了几声。

墨枫温柔地拍了拍战马，示意它安静下来，转过头看向贾诩，问道：“文和，巴卡林这是在做什么？让百姓为他守城，他就不怕这些百姓临阵反水吗！”

“幽州，向来是民风彪悍之地。尤其是在前任幽州刺史墨言的治理之下，更是如此。所以，兽人大举入侵之时，幽州百姓的反抗也是最激烈的，兽人对幽州百姓的屠杀也是最多的。这件事情，陛下应当不会忘记吧！”

“怎么忘！我当年也是当事人之一，直到现在为止，这段惨事也会时常出现在我的梦境之中。”

“这便是了，敢于反对兽人的幽州百姓，早就被兽人屠戮一空了，剩下来的这些，都是愿意臣服于兽人的软骨头，这也是兽人能够放心大胆地掳掠百姓为其所用的原因，也是大秦需要争取民心的原因，更是那些百姓愿意为兽人守城的原因。

不过，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观这些百姓，都是些精壮。臣猜想，定是巴卡林将全城的壮丁都集中起来了，而整个范阳的老弱妇孺便是他手中的控制这些壮丁的人质。”

“贾先生，您是说巴卡林将整个范阳的老弱妇孺作为人质，以此让范阳的精壮们为他守城！”慕容恪惊讶道。

“不错！巴林卡，乃是凯撒麾下三十六将之中最残暴的将领之一，尤其是对人族，一向辣手无情。有此行为，也不足为奇。更何况，他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若不拉下一些幽州百姓为陪葬，他怎会甘心呢！事情便是如此，接下来我军该如何做，还请陛下决断！”

墨枫眼眶之中，充满了血丝，心中，做出了一个令他痛苦万分的决定：“传令，进攻吧！”

“诺！”白起手中，令旗挥舞。而后，号角声、金鼓声，响彻天际，秦军和鲜卑胡的联军开始进攻了！

投石车率先向范阳城投石，数十架投石车一起投石，漫天的石块在天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砸向了城墙。

城墙上守卫的人族壮丁和兽人士卒纷纷被砸成了肉泥。有的壮丁受不了这种刺激，后退着想要逃跑，可迎向他们的却是兽人冰冷的刀枪。

兽人副将一刀将一个想要逃跑的壮丁砍去了脑袋，不屑地吐了口唾沫，恶狠狠地看向了其他的壮丁，警告道：“谁再要逃跑，便是这个下场。”

站在城墙之下的巴卡林也挥了挥手，几个老弱妇孺便成了兽人的刀下鬼。

副将看到了这一幕，嘿嘿地笑了起来，指着躺在血泊中的几个老弱妇孺说道：“看到了吧，不仅仅逃跑的人会死，就连下面的人也难逃一死！你们逃几个，我们就杀几个。好好监督着你们周围的人吧，不要因为他们的逃跑而让你们的家人丧生，这样太不划算了。”

副将一番话说完，壮丁们看向周围的其他壮丁的眼光也变了，在他们眼中，其他人再也不是同病相怜的可怜人了，而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

果然，下一波石块再来的时候，城楼之上很少有再逃跑的壮丁了，就算是有，也及时被身旁的壮丁给结果了。兽人副将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就是要这样，这些该死的人族才会尽力的为他们守城。

投石车投了十轮石块便停了下来，城墙之上的守军死伤过半，联军的步卒们趁此良机，抬着攻城云梯，在弓箭手的掩护下，呼啦呼啦的朝着城墙进攻。

范阳城墙之上，守军也不停向下放着火箭、砸着滚木礌石、浇着滚油、砸着油罐。进攻的联军将士们，在守军的箭雨之下，一个又一个地倒了下去。待靠近了城墙，便被滚木礌石砸成了肉泥；被灼热的滚油灼烧的不成人形，散发出阵阵肉味；被油罐浸湿了衣裳，被火箭烧的四散而逃。

“传令撤退！”贾诩望向白起，说道：“上将军，接下来由诩指挥如何！”

“可！”白起点了点头，说了一个“可”字，便目视前方，没有再说什么了。

秦军将士见防守如此严密，己方伤亡如此严重，又接到了撤退的命令，便按照贾诩的命令撤了下来。鲜卑胡的士卒见秦军将士退了下来，便也跟着退了下来。第一次攻击，以联军的撤退而告终。

“巴卡林不愧是名将！在如此大的伤亡之下，还能够组织起如此有效的防御。小小一个范阳城，在他的指挥之下，竟如此固若金汤。如此情况，撤退也算是我军最好的选择了。”慕容恪说着，望向了贾诩，他可不相信，这只老狐狸会这么容易就让大军撤退。这个影卫的统领，隐藏在黑暗中的老狐狸，每做一件事情，都蕴含着更深一层的含义。他可不相信，这次攻击会这么快就结束，其中必定暗含另一层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