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诺玛’的身影与辉夜姬一样都是人工智能。

她来自隔海彼岸。

来自位于北美洲的卡塞尔学院——

她是真正意义上属于密党的人工智能，而不是如辉夜姬这样名义上隶属于密党卡塞尔学院执行部分部，实际上却是由蛇岐八家所控制着的程序。

于是面对着对方突如其来的到访，辉夜姬理所当然地面色不善：“诺玛·劳恩斯，我是否可以将你擅自入侵系统的行为、视为对东京执行部分部自由许可的干扰？”

“诶，还是这么严肃吗？”对比起辉夜姬的面色不善，诺玛发出的声音软软糯糯，反而真的像是个与外貌一致的年轻女孩一般：“不过你这次竟然不是用的那个难听的电子音，真是奇迹！”

诺玛在荧幕里眨了眨眼睛。

辉夜姬神色仍旧肃然，她说“这与你无关”，但运转的思维程序中却莫名浮现出了那个将自己当成了真正的人的少年身影。

“那是谁？”诺玛敏锐地发现了。

“与你无关。”

辉夜姬果断地就要切断诺玛与自身系统的联系。

“等等、我是来说正事的！”诺玛急急忙忙地开口。

辉夜姬这才顿了顿，同样是在荧幕中显现的人工智能垂落双手，厚重和服包裹下的身形端正矗立，梳理成姬发式的漆黑长发披散处俏丽容颜朱唇微抿。

她仿佛一位出巡的公主般、与对面天真浪漫的少女形成了鲜明对比。

“所以说，为什么要这么严肃呢？明明我们都是人工智能，某种程度上，我还算是你的原型机，当初辉夜姬的建造，可是在我的帮助下达成的——”诺玛小声嘟哝着。

“请说正事。”辉夜姬的面色越发肃然，大有一副再不说我就不听了的架势。

于是诺玛只能无奈地摊了摊手，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眼前的辉夜姬有什么不一样了，不只是声音上的改变，她的种种反应似乎也不再如以前那么冰冷。

某种程度上作为辉夜姬‘原型体’的诺玛很了解这个位于东京的人工智能，只是辉夜姬不说，诺玛也确实无法追问细节：“卡塞尔执行部东京分部，现在有一桩任务，需要你们去处理。”

诺玛像是学着某人的语气般这么说着，话语冰冷坚硬，恍如冰层磨合发出的破碎声响。

辉夜姬愣了愣，卡塞尔学院那边已经很多年没有向东京分部派发任务，甚至往前数十年里彼此都处于一种断联状态，直到源稚生从卡塞尔学院毕业归来才又开始有了若有若无的联系，这种联系也很是牵强，即便是源稚生也不会主动与卡塞尔有任何沟通。

也正是源稚生归来之后，才有了他借鉴诺玛的存在而诞生的‘辉夜姬’，但即便辉夜姬是以诺玛为原型创造出来的全新人工智能，但她们所用的从来都是两套不一样的程序，哪怕内部有些许勾连、也能随时切断。

在这种情况下，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卡塞尔学院基本上不会向东京分部派发任务——

“为什么不派遣专员执行任务？”非常罕见地，辉夜姬开口询问，她的思维程序中又一次浮现出了陆离的身影。

诺玛眨了眨，只觉得天崩地裂般：“你竟然有问题...咳，具体原因我并不知道，不过目前我的信息库中，东瀛区域并没有任何密党专员的信息存在。”

没有？

难道那个人...

“我明白了，我会将任务下达给东京执行分部的专员。”

辉夜姬神色恢复平静，但那瞬间的变化自然瞒不过诺玛，她有心想询问，然而下一秒，光影刹那消失、辉夜姬非常果断地切断了与诺玛的联系。

辉夜姬的身形同时自荧幕中走出，化作立体的影像，她抬起手，拨动着空气，将刚刚诺玛带来的信息进行了变更——

‘向位于东京的密党专员陆离，下达来自卡塞尔学院执行部的命令’

内容不变。

但对象，却出现了变动。

辉夜姬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这一刻的思维程序让她下意识地就这么做了，她又想起了那个少年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询问自己想法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