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立犹豫起来。

他最看不起的就是穷人，以他的脾性，原本是绝不可能给江旭阳交学费请教的。

可是刚刚江旭阳鉴定青花瓷瓶展现了实力，潘立又有些担心他说的是真的。

自己若是不交这个学费，到时候枉花三百多万，损失更大。

“潘少爷，您不是真的相信这家伙说的话吧？”店主劝道：

“我敢保证这幅画绝对是真迹，绝不可能有假啊！”

“华老是古玩字画方面的专家，他都说是真迹了，难道还能有错吗？”

他不提华老还好，一提华老，潘立直接一咬牙答应了江旭阳。

毕竟刚刚华老是学识不精也好，是粗心大意也罢，总而言之是被江旭阳比了下去。

“好！我就给你三十万。你的话若是打动不了我，我叫你有命拿钱，没命花钱！”

闻言，华老摇头叹了口气。

他虽觉得心里不爽，可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刚才自己的确丢了人。

江旭阳报出银行卡号，潘立现场转账三十万。

查收完毕，江旭阳这才开口。

“华老刚刚的话没说错，这幅画，的确有很多石涛画的特点。但我断定这幅画是仿品，理由非常简单。”

“漏洞就在这幅画的提拔和落款年号上。”江旭阳指着画的角落说道。

“这幅画上的纪年是清康熙四十六年，也就是公元1707年。那时候的石涛，已经是一个66岁的老人了。”

“根据史料记载，石涛在1706年65岁的时候，体力就要已经严重不支，为人作画题字等已经明显减少。”

“到了1708年，也就是石涛67岁的时候，更是病情急剧恶化，一代画坛领袖，就此逝世。”

华老冷哼一声：“这些你说的的确不错，可是那又怎样？能够代表什么呢？”

“难道石涛身体不行了，就不能作画了吗？他67岁死，66岁时还活着，难道凭此你就断定这幅画不是真迹？”

江旭阳道：“光凭这一点自然不行，你们看看，这幅画画的是什么？是峨眉山水图！”

“众所周知，峨眉山位于川地。自古以来就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名句。即便到了今天，交通如此发达，川地很多地方交通依然很困难。”

“至于清朝，那要进川上峨眉山，简直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石涛作画，讲究自然，他作画绝对不会去臆想。所以他画风景，必然是真的到了那个地方，才会去画那里的风景。”

“所以如果这幅画是真迹，那石涛必然去过峨眉山。那么问题来了......”

“这画是1707年所作，石涛1706年的时候身体就不行了，怎么可能到临死前一年，还登上了峨眉山呢？”

“就算他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力吧？”

“另外，石涛是一个僧人，但到了晚年石涛弃佛从道。峨眉山是佛教圣地，他要画也不会画峨眉山！”

“这个理由，足够了吗？”

“这......”华老再次沉默，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江旭阳的话固然也是推测，但是这个推测是建立在可信的事实基础上，做出的绝对合理的推测，叫人根本就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