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嬴汐向来没赢过这人罢了。
看着面前这人撅着嘴巴,一脸的不乐意,白术的语气也不经意的温和了许多。“我若帮你铲除水家,你可愿随我回去?”
铲除?!两个房间的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随随便便让一个家族彻底消失,阴阳家的势力,竟到了如此恐怖的境界了吗?
“你们,怎么突然心急了?”明明,在她逃到韩国,入住水府的时候,阴阳家还像猫捉老鼠似的逗弄着她,并不急着将她这只老鼠捉拿归案。
“龙吟子,算是个小变故。”白术向来不屑于隐瞒嬴汐任何事,有些事,即使告知了她,她也无力挽回。就如,当年的水家。
怪老头算是个变故,否则也不会在那片竹林里将自己护下来。只是,在怪老头消失的那一天,这个变故,已然不被阴阳家放在眼里了。
“如果,我拒绝呢?”
唇角勾起一抹微笑,让本来柔美的面庞瞬间勾人心魄起来。“那只能像当年一般,再等上几个月了。”
当年,几个月后,水府惨遭屠杀。
这就是阴阳家的做法,当你满心以为逃脱桎梏,自鸣得意的时候,它会以血的代价给你当头棒喝,将你逃跑的勇气彻底抹杀!
“哐!”几案上的茶具全部粉碎,那样的代价,她付不出第二次!
指甲深深的陷入手心,血滴顺着脉络一滴滴的流淌到地上,只有彻骨的疼痛才能让嬴汐得到片刻的清醒。
声音里的颤抖已是嬴汐无法控制的了,紧盯着面前云淡风轻的少年,却泄出了一丝恐惧“这次,你们的目标又是谁?紫兰轩,张府,还是,整个韩国。”
“看来当年水府的事情,确实给你留下了不小的阴影。”白术从衣袖里掏出一精致的瓷瓶放到几案上,他隶属阴阳家金部,身上,从不曾少过疗伤的圣药。“当今秦国,吕不韦专政,阴阳家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帮助陛下巩固王权。”
“这只是首要任务!”她和白术对话,向来要逐字分析,稍不留意,便是万劫不复!
“的确。”白术并不在意对方识破什么,“等你归来时,大概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到时,也许还能见见你的新朋友。”
“新朋友?什么意思?”
白术并未给她解答,说了又如何,这是她无力摆托的命运罢了。
淡然的带上斗笠,又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再次叮嘱道,“对了,怕你无聊,这几个月,我可是帮你安排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但愿,你能撑到回去的那一刻。”
“白术!”嬴汐此刻想要杀了这祸害的心都有了!
只是,这人只给她留了淡淡的白色衣玦。
走了吗,上次走时,水家全灭,在上次,老头子突然消失。这次,他又给自己留下了怎样的恐惧呢。
呆呆的倚靠在墙角上,无力的坐在角落。手心已被刺目的鲜红所染满,仿佛嘲笑着她的垂死挣扎。原来,活着,是这么艰难的一件事......
隔间的暗墙以悄无声息的恢复了原样。
“这件事,看来要比想象中复杂上很多啊。”韩非的嘴角一直嗔着浅笑,只是越来越苦涩无比。
紫兰轩,张府,韩国。谁又曾想到,嬴汐背后,竟是如此恐怖的势力。
“紫女姑娘,你怎么看?”罕见的,韩非并没有问张良的意见,而是将目标转向了紫女。
嬴汐于张良来说,意味了很多。少时的爱慕最是干净纯粹,如此庞大的信息量的打击,也不知是否会将最初的美好打击到荡然无存。此时,他需要的,是比旁人更多的时间去消化与思考。而韩非,愿意给他这样的时间。
紫女将面前的酒杯填满,论谋略,她从来都不输面前的这几位。“第一,嬴汐属于阴阳家,且是阴阳家重要的人物,否则,不会遭到这么多年的追捕。第二,嬴汐对阴阳家或者,是对秦国的意义极其重大,可以让秦国花费巨大的代价将她带回。至少,如果目标是韩国,兵力不是一个阴阳家可以出的起的。第三,回去的,必须是个毫发无损的嬴汐。所以白术不敢在嬴汐拼死反抗的时候选择了放弃。第四,嬴汐的每一次出逃,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就像,水家。”
“啪啪啪,”韩非已然帮紫女鼓起掌来,“回答的,无一丝遗漏!”
拿起几案上的面具,和紫女姑娘的极其相似,只不过一个花纹在左,一个在右而已。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丫头在挑选的时一脸坏笑的模样,明明是和红莲差不多年纪。
声音里不自觉的带了一丝怜惜,“我却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她,是怎么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