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汐手里止不住将那木锁各种摆弄,本有些解开眉头的鲁班锁瞬间被折磨的乱七八糟,她抬头,一双眼睛不是一众郁郁的混沌,甚为清明,“两位先生,子房,可是出了什么事?”
伏念同颜路对视一眼,突然不知该不该解释。颜路相信张良,认为其做法定有自身的目的和准则,百分信任,无需纠结。伏念则认为张良做法当真真是违了儒家之大忌,只是这毕竟关乎女子声誉,不如故作不知的好。
师兄弟正是为难,嬴汐却突然眼前一亮,双手合着鲁班锁一拍,“我知道了!”
虽然嬴汐自信满满,可惜落到伏念和颜路眼里便是又一次的惊涛骇浪,“你,知道什么了?”
“和上次,一模一样!”嬴汐转动了下眼珠,嘴角一勾,再次言到,“谢谢两位了,我先陪小十二出趟门,回来再去找子房。”
蓝色身影蹭的一下窜起,风似的跑了出去。
颜路皱了皱好看的眉,纵性情温和豁达,却也是止不住担忧,“师兄可知道,嬴汐姑娘到底明白了什么?”
伏念一脸的愤懑,嬴汐姑娘明白了什么他不知道,子房前几天趁人家姑娘看不见违背礼法,损害人家名誉他确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哼!明日让子房默写【礼】记千遍给我!”
木制的小桌旁,深蓝色的衣衫被主人平整到一丝不苟,从山涧取来的清泉水已然煮的沸腾,桑海的山泉之水,最是甘冽。
这双手骨骼分明,因着长年的练剑与握笔,虎口处有着肉眼可见的厚茧。他将木制的勺子拿起,舀了一勺清泉倒入,瞬间茶香四溢。
“子房!”
身后的脚步声来的急促,虽已及笄,可声音还如年少般软软糯糯的,不必细听,便能猜出。张良微微浅笑,拿着茶匙的手一顿,终是放回了原处。
他本想着回身应答,却被一双柔夷遮住了双眼。这夏日炎热,他在窗边又独坐了半响,本是燥热的很,却被眼前的清凉抚平。
嬴汐的手一年四季皆是恰到好处的微凉,那种舒服的触感让他有些贪恋,却又不敢轻易碰触。
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脆弱的一击即碎,他是五代良相之后,齐鲁三杰之一,论运筹帷幄,决策果断他敢言不输天下任何一人,偏偏在嬴汐之事上,一退再退,一忍再忍,患得患失之下竟有了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之感。
嘴角漫出一丝苦笑,抬手想结束这场恶作剧,却发现嬴汐手扣得极紧,“这,又是要做什么?”
嬴汐双手挡着张良的眼睛,此时累了,便用下巴抵在张良的肩膀上,“子房,你家大师兄和二师兄说你在生闷气~~”
“所以?”他一挑眉,并没有反驳自己在生气这一事实,反而很好奇嬴汐的反应。
“你真在生气?”猛然撒开手,有些讶然的看向张良,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长长的睫毛扑闪的极为活跃,活像个未曾长大的孩子。
生气吗?却不尽然。
只是觉得还没曾处理好那位有些棘手白术先生,就从嬴汐口中陆续听到了其他男人的名字有些烦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