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明城摇头,“你从他嘴里能问到什么实话?等这兄弟俩醒了问他们就是了。”
祥麟哦了一声,又问道:“那要不要我把他们弄醒?”
这会儿天色已经慢慢黑了下来,墨明城他们看着就在城门下,但其实离城门还有个几丈远的距离,他们进不了城自然便没法在城内投宿,可是这外面……远处的村庄瓦舍鳞次栉比,只是墨明城很清楚,村子里的人同样不会收留他们过夜。
“把他们弄醒吧。”墨明城一番思量后开口说道。
弄醒昏了的人最好的方式莫过于用水泼醒,祥麟倒是想泼一桶水,只是这会儿的水却是比金子还贵,算了粗人就用粗人的方式吧。
祥麟照着兄弟二人的屁股一人给了一脚,兄弟俩“嗷嗷”大喊捂着屁股醒了过来,但当看清眼前的情形时,不敢再嗷嗷了,而是背靠背看着祥麟和墨明城,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进城。”墨明城言简意胲的说道。
“进不去。”三狗是暴脾气抢在自家兄长开口前说道:“就算你把我们兄弟俩都撩翻了,你也进不去。不是我们要为难你们,是县太爷下了令,县城许进不许出,要是胆敢私自放人进去,抄家灭门!”
“我弟没骗你们,看到城头下的那些栅栏没有?”大狗指着不远处一字排开很是壮观的木头栅栏,对墨明城说道:“那些栅栏后面都是县衙的衙役和当地的驻军,只要有人敢靠近他们会射箭城头的人也会射箭。”
祥麟不解了,他看着兄弟俩问道:“你们柳林县灾情又不严重,为什么不让难民进城?”
半个时辰前,墨明城带着祥麟查探永宁河,虽说水位低了不少但却不存在断流干涸,而柳林县外的农田村舍也是井井有条,可见这处并不受灾情影响,非但没有灾情还有余力兼济他人,可县太爷却一副枕戈待旦的态势,这是什么骚操作?
“你知道什么?”三狗再次对祥麟吼道:“那些灾民根本就不是人,他们是畜生,不,他们连畜生都不如!”
祥麟和墨明城交换了一个眼神,墨明城轻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桑林县,你知道吗?”三狗问祥麟道。
祥麟摇头,他不知道,他又没来过肃州,又不是朝廷命官哪知道什么桑林县榆林县的。
墨明城却轻轻点了点头,答道:“知道,距你们柳林县五十里外,永宁河有条分流自县内流过,我想这场灾情也没波及它们。”
“是,灾情是不曾波及他们,可是他们的县太爷却被进城的灾民杀了,不但杀了县太爷还把县太爷家年仅的九岁的小姐给害了……”
“那又算得了什么呢?”大狗打断三狗的话,说道:“连大开仓施粮的覃员外全家满门都被他们给杀了,不但杀了还放火烧了覃员外家的屋子,覃家满门上下四十三口人无一幸留。”
墨明城瞬间僵立原地,他看着大狗,“此事当真?”
“这种事能作假吗?”三狗忿忿不平地诘问着墨明城,“倘若不是如此,我们为什么要这样严防死守?不怕实话告诉你,我们早把家中妇孺送进了城,我们守的是第一道线,城外是第二道线,城内是第三道线,但凡有人真闯进城,宁可把城炸了也绝不给那帮畜生作恶的机会。”
墨明城咽了咽干干的喉咙,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七天前。”兄弟俩异口同声的说道。
七天前!
如果他们的马不死,是不是就能阻止这场惨剧。
可世上的事哪来如果?
墨明城再次问道:“那桑林县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兄弟俩交换一个目光,似乎不知道能不能说,该不该说。
祥麟气得踢了三狗一脚,啐道:“说啊,现在是什么情况?”
“陈良杀了县太爷和覃员外一家后便反了自封小天王,你们这一路没听说?”三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