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陈念急促地惊叫一声,将风筝夺过去,狠狠地撕成碎片!
“我再也不要放风筝了。”她哽咽开口,身子抖得如筛糠一样,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自从娘亲早逝,哥哥早夭,父亲与她相依为命,是羁绊最深的亲人。他将她视作掌上明珠,若是不能让他瞑目,怎么对得起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只是……自从陈雄宣布裴怀和陈念的婚约,已然将他视作亲子。这照月府的府兵、冀东城中的卫军,几乎都听从裴怀的号令。这些年来,裴怀恐怕暗中培植不少亲信,届时他一声令下,不知这满城的亲卫,是倒戈他这个手握兵权的将军,还是服从她这个孤身一人的女流之辈呢?
想到父亲和自己的信任竟养出一个叛徒,陈念就觉得不寒而栗。她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和裴怀抗衡的资本!
也许,为父报仇,只能静待时机,徐徐图之了……
三日之后,城主陈雄的灵柩出殡。陈念披麻戴孝,扶棺而行,裴怀走在她身侧,见她哭得双目红肿,心疼道:“阿念,要不要去马车上休息?”
陈念失魂般摇头:“只能再陪爹这一程,我哪里也不想去。”
“好。”裴怀柔声应下,将陈念身上的披风扣紧,“我陪着你。”
陈家的祖坟在离城三里之处的前丘山脚,还未到城门,便听见急促的马蹄声。几个兵卒打马过来,疾呼道:“将军,小姐,不好了!淮南大军攻城,再有一炷香的时间,就要攻至城下!”
裴怀揽着陈念的肩膀立住,方才的温柔消失得干干净净,只余冷然的肃杀之色:“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速速迎敌!”
“可……城主在时一向采用怀柔政策,末将前来便是想问是否还如上次赤日军来时一般……”
“胡闹!”裴怀夺过手边副将的长鞭,狠狠抽在那兵卒的身上,“身为卫军,不护一方安宁,兵临城下,难道只想投降?传我命令,镖旗营兵分四路,守住东西南北四道城门,有谁敢临阵脱逃,格杀勿论!”
他身上杀伐之气骤起,带出重重压迫力,叫人不敢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