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司仪高昂的轻声响起,陈念徐徐跪下,大丈夫能屈能伸,拜个堂有什么。
陈念叩首时红盖头的珠帘垂在地上,红色的玛瑙石在光下泛着明艳的光泽。
陈念晃了一下神,羽箭破空之声乍然响起,陈念心头一紧,还未有所动作林鸿已先一步把她推开,陈念措不及防往旁边跌去,背撞在桌案上。
桌上碟子里堆着的花生龙眼倒下来滚了一地,陈念扯下盖头就看见林鸿被一支羽箭钉在身后的柱子上,住持的司仪没来得及拔刀就先人头落地。
温热的血溅了一道在陈念脸颊上,她没心思去理司仪的惨状,而是目不转睛看着林鸿。
“走!”林鸿被一箭穿心,气数已尽,说完一个走字就断了气。他不知道,不知道那箭本就是射向他的,他不推开陈念,还有时间可以躲开那支羽箭,还可以活命。
周围兵器交接之声迭连起伏,可陈念只听见自己的呼吸,直到一只手伸来将她拉起。
“吓傻了?”袁擎烈讥讽的声音自耳边响起,陈念拂开他的手,走到林鸿面前为其合上眼。
“喜堂既然都布置好了可不能浪费,不如我们来把这个堂接着拜了如何?”
袁擎烈扯下林鸿胸前的绸花系在自己胸前,他长得本就爽朗,系上红花之后瞧着像是那么一回事。陈念擦去脸上的血迹,可是怎么擦血腥味也挥之不去。
“我现在无心玩笑。”陈念拨开凤冠的珠帘,她以为袁擎烈还要一段时间才能赶回来,不想他今日就出现在此,这些人的死太过突然陈念实在……没缓过来。
“本将军不是和你玩笑,帮了你那么多回,和本将军拜个堂洞房又何妨?”
袁擎烈说话粗俗,他语气真切,并非开玩笑,陈念看了一眼外面站着的暗卫,面无表情扬手打了袁擎烈一巴掌。她力气不小,一巴掌愣是把袁擎烈的脸打出了个巴掌印。
“还请将军认清,我不是玩物。”似袁擎烈这等桀骜的人,要毁掉他的好感,把他那点高傲的心踩在脚下即可。而且这种冒犯的话,陈念实不想再听,把他打清醒也好。
袁擎烈对她纠缠不清,无非是觉得她与府中那些莺莺燕燕不一样。有何不同?
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她不过是不喜欢袁擎烈罢了,袁擎烈非得她喜欢他。
“你对我无意,为何要舍身救我,让我先走?”袁擎烈脸被打的发麻,痛意一点一点透到心里。眼前的女子眼神平静无波,好似在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将军是行军打仗之人,对义之一字如何看待?我被擒时将军完全能独自脱身,但将军并未弃我而去,将军有恩于我,我如何能做背信弃义之人。”
你来我往最正常不过,陈念压根没往以身相许那一块想,不知是该说袁擎烈缺心眼还是话本看多,哪来那么多的英雄救美以身相许。
风吹进大堂内,掠起垂挂的红绸,袁擎烈久久不语,陈念以为他要想明白时,袁擎烈却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这不是想通,而是恼羞成怒。
袁擎烈走后暗卫也随之离开,山寨中只剩陈念一个活人,就连被撸上山的妇人也被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