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谨慎迟疑。有些人则是迫不及待。流民多达数百万,杨艺也不可能一个个的解释。总之,愿意走的就编成队伍立刻出发。不愿意走的也不强求。当天晚上,就有好几队人按照玄火军官兵的引导,朝着南方而去。
留下来的人就再也不可能得到什么粮食。天亮的时候,流民群中就迅速流传开了这个消息。不愿意走的人再也不可能得到食物。哭喊耍赖都没有用。在这个问题上,杨艺坚决执行杨天鸿的命令————只要站起来走路,就有饭吃。反之,饿死也就饿死了。
消息源源不断从前面已经出发的队伍里传回来。有吃的,有粥,还有饼子。看着回来报信的人脸上尚未擦干的米汤。即便是不想离开家园的流民也纷纷动心。这种时节,有什么能比活下去更有吸引力?
……
张焱面前摆着一把鸟铳。
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的时候。张焱根本没有将其与“兵器”两个字联系起来。印象当中,兵器要么有着锋利的刃口。要么就是沉重无比如同钢锤之类。像这种就是一根管子的物件,张焱不要说是见过,就连挺逗没有听说过。
杨天鸿在张焱面前操演了一番鸟铳射击的过程。同时直言:这种鸟铳只是不成熟的试验品,就连寻常铁甲也无法在规定距离****穿。若是不能抵近射击,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威力。安州那边还在继续研制威力更大,操作更加简易的新型火铳。只不过,东西是做出来了,现在要看的,就是张焱这里能够把灵能使用其中,把普通鸟铳变成能够用灵能驱动的法器。
张焱对于鸟铳简直入了迷。从火药到枪弹,他都要仔细研究一番。火药的危险程度张焱此前丝毫没有心理准备。烈火殿的人,在控火方面已经成为了本能。实验室里连续几次发出爆炸,杨天鸿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安排人调运火药过来。张焱自己也不好受,因为不遵守规章制度,他自己也几乎被活活炸死。
修士也是人。爆炸的程度高了,即便是大乘修士也难以抵挡火药的威力。不过,按照杨天鸿的计算,想要把大乘高手活活炸死,难度实在太高。即便是另外一个世界最具威力的***,恐怕也需要好几万吨,还要在封闭狭窄的空间里全部引爆,才有可能达到这种效果。
灵能是一种非常神奇的能量。简单来说,更像是火药被高度提纯以后,以晶能化形式储备起来。普通火药对于修士杀伤力有限,若是把驱动鸟铳的动力能源换成灵石,效果自然也就完全不同。
张焱现在做的,就是这个事情。
杨天鸿命令下面的人弄来了几头猪,肥猪身上套上铠甲。张焱用鸟铳抵近了射击,可怜的猪被打了个对穿。那铠甲也被轰出一个大洞。
既然能够把猪打死,那么子弹打在人类身上也是一样。望着血肉模糊的猪,张焱陷入了沉思。
这绝对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大威力兵器。问题关键在于。如何才能把灵石当中的能量提取出来,真正用于实战?
张焱依照图纸。打造了两杆玄铁鸟铳。普通凡铁打造的鸟铳只能使用火药,若是用灵石驱动,根本承受不住强烈能量的震动幅度。可即便是这样,张焱手中的鸟铳依然无法正常击发。灵石毕竟不是火药,张焱虽然懂得吸取灵石里的能量,却没办法把这些能量用于鸟铳。
事情就这样陷入了停滞状态。
杨天鸿并不心急。他很有耐心。灵能火铳能够制造出来当然最好。若是失败了,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不过,另外一个世界早已证明。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从冷兵器过度到热兵器时代的门槛并不高。很多事情其实远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神秘。工匠们能够在安州造出远远超越这个时代的鸟铳,修炼世界也会顺理成章出现类似的射击兵器。修士的寿命远远高于普通人,就算张焱在这方面花费几千年之久,杨天鸿仍然觉得很是值得。
事情就是这样一环扣一环。枪械出现了,大炮自然也就不会太远。现在,事情发展对自己总的来说很是有利。历州大市开启在即,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军队自然也就不成问题。安州那边的情况越来愈好,随着大量流民输入,每年生产的粮食总量只会是越来越多。按照杨天鸿的计划。那里就是一个稳定的后勤基地。
……
楚国北部,幽州。
冰雪化开的季节,一眼望去早已经不是那白茫茫的一片。平坦的草原上青草重新露出了芽儿。牛羊欢快地鸣叫,述说着一个新的季节已经到来。每年这个时候,都是草原上充满了希望的时候。此刻的草原也许没有夏日那般色彩鲜艳,也没有秋日那般遍布欢笑,却是在冰冷与寒冬之后最为令人期盼的时间。在帐篷里呆了整整一个冬天的女人们随着阳光露出了身影,她们从厚厚的羊毡中走了出来。
与南面的中原各国相比,草原上的戎狄女人实在是很难让人产生所谓的美感。她们很健壮,准确地说就是腰身极其粗大。长时间以牛羊肉为食的生活,使这些女子身上随时都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腥膻味。在寒风刺骨的冬日里。牛羊油是浸润皮肤必不可少的好东西。可是即便如此,女人们的肌肤也难以抵挡刀子般的白毛风。都说白灾是草原上最为恐怖的自然灾害之一。女人们也必须为了承受灾难而付出代价。她们注定了与美貌之类的词语无缘,哪怕生下来就是国色天香。常年劳作以后,同样也是面如枯树,肤色在强烈对比的黑红之间永远凝固下来。
今年的情况,要比往年有些不同。大单于吐谷浑早在发下了命令:草原上的男人们大多已经随着大军南下。在草原上留守的族人,几乎都是老幼和妇女。
冬天草原永远只有那苍白的天空和白茫茫的平野,春天来了,重新为大地打扮新的色彩,但也只有青青的草芽,草原的色彩很单调,导致的是颜色代表了一个部落是否强盛。生活在强大部落的女性,她们身上的衣裳颜色多彩;小部落的女性,她们的衣裳则是色彩单调,永远只是灰色牲畜毛绒。
是啊!颜色,美丽的颜色。只要是女人,就没有不喜欢颜色的。可是,草原上能够用来装扮衣裳的颜色就那么几种。传说中的胭脂山,也只有得到允许的贵族们才能上去采摘花朵。普通牧民能够在山上自由采摘红蓝花的举动,那是很多年前的传说。现在,那里已经成为各个部落贵族们的禁地。据说,山上出产的美丽花朵,都只属于最最美丽的单于阏氏一个人。
听说,南方的那些国家,有着许许多多美丽的衣服。那里的女人天生美貌,化妆打扮的本事远远超出草原上的任何一个女子。她们的衣服色彩鲜艳,根本不是草原上这种用白泥浆染出来的土布。还有丝绸,那应该是传说中与云霞差不多的美丽存在。很轻,很滑,穿在身上根本感觉不到布料的存在。草原上关于丝绸的传说实在是太多太多,可是只有极少数女人见过。毕竟,比起生活中最为需要的食言、铁锅、棉布,美丽昂贵的丝绸实在是令草原女人们可望而不可及。
祥和的清晨,白羊部落的女人们像往常那般手提着木扎的桶兜,哼着歌唱勇士战斗事迹的歌谣。清脆的女声在河边得到附和,在朝阳声中,白羊部落的女人们歌唱军队即将进入南方国家国,抢来漂亮的衣裳,为部落增添颜色;歌唱勇士的善战,南边楚国人将在弯刀中哭泣;欢唱、止不住的欢唱,等待男人们回来的时候,部落又将有了新的奴隶。(未完待续。)